宋氏直覺不妙,遂從椅上起身,帶著芳菊去了堂外廊下問話“慌慌張張地,出什么事了?”
“是那張彥過來了……如今正在后門處吵嚷著要見大姑娘!”芳菊壓低聲音說道。
宋氏聞言臉色一寒。
“守門人是死的不成,將他趕走便是了!”
“本是趕了的,可他說若是見不著大姑娘,他便要去前門當著一眾賓客和姑爺的面鬧了,還說……”芳菊說到這里,語氣惱恨地道“還說要當眾毀了大姑娘的名聲清白,叫她今日嫁不出去,非要讓咱們張家顏面丟盡不可。”
宋氏氣得咬牙。
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果真是畜生不如!
這是特地挑了今日大喜之時,專程惡心他們來了!
“老爺呢?可知曉此事了?”
“前院里都是賓客,老爺忙著待客與人四下說話,也不知道具體在何處,奴婢已讓人去尋了。”芳菊急聲說著:“此事怕是拖不得,太太還是快些拿主意為好……”
守門人早已被激的想動手打人了,可不遠處還有些看熱鬧的,真動起手來,只怕又要有人胡說八道了。
若換作平常且罷,偏偏今日最是出不得差錯,若不然頭一個受影響的便是大姑娘的名聲。
“我親自去瞧瞧!”
宋氏說話間,已經下了石階。
“母親。”
張眉壽快步跟了上來。
“母親,我大致都聽到了,您且等一等——”
宋氏看向女兒。
“不如叫上房中的幾位太太一同前往。”張眉壽低聲說道。
宋氏聽得一愣。
這種煞風景的事情,捂著還來不及,叫幾位太太一同前往作何?
上趕著拉人去看戲嗎?
“他若真想鬧,直接去鬧便是了,還能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又何必非要再見大姐一面?可見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張眉壽在母親耳邊說道“萬一有其它圖謀,有幾位太太在,到時人證便有了。”
張彥到底不是什么奴仆,打死便打死了。
宋氏想了想,到底點了頭。
也好,就當有備無患。
于是,便讓芳菊請了王家太太和劉夫人出來。
到底這兩位是她的知心姐妹來著,家中老爺又都有官位在身,說出的話也有說服力。
一行人匆匆來至后院,待近了后門處,劉夫人與王太太便帶著丫鬟暫避到了一旁。
張眉壽和母親在門內站定,果真就瞧見了衣著邋遢同半個乞丐無異的張彥站在那里,正氣焰囂張地推搡著一位阻攔他入內的門人。
不遠處有十來人探頭看著,竊竊私語,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模樣。
“定是得打起來……”
“可大喜的日子,他這不是存心找茬么?”
“怕是心中有怨唄……”
“快瞧,張家太太出來了。”
張彥看到宋氏,手上動作一頓,冷笑著問道“嫻兒呢?我要見嫻兒。”
宋氏冷睨道“嫻兒此時可沒工夫見你,你有什么話,說來我聽著就是了。”
“女兒要出嫁,我這當父親的自然是有話要私下交待她。且我進去討一杯喜酒,你們總也不能拒之門外吧?”張彥眼神渾濁,神情陰鷙。
“那便進來說,總不好叫嫻兒來此處見你。”
宋氏冷聲說著,轉身便進了院子。
守門人便不敢再攔。
見她如此痛快,張彥下意識地猶豫了一瞬,可想到自己的目的,便也跟了進去。
到底有人是看著他進來的,想必張家也不可能做出不顧名聲的事情來。
他一個光腳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