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問一問寧臨風。”
定國公提議道“印證猜測之余,他興許還能想到些什么。”
天牢是個好地方,終日無事可做,多少就會想些往事——想得多了,沒準兒就能順出些什么線索來。
定國公世子點頭。
這確實是個主意,不管能不能問出什么,然而只是跑一趟罷了,并不麻煩。
“我明日便去見他。”
“兄長……還是我去罷。”徐氏忽然說道。
幾人皆看向她。
定國公夫人頭一個反對道“不可。”
私下去探監,定國公府自有能力不叫此事傳出去,可那寧臨風品行極差,她不愿再讓女兒多看一眼。
若真是被冤枉,只怕還要說出諸多偏激難聽,不堪入耳之言。
定國公亦道“云娘,還是讓你兄長去吧。”
徐氏卻少見地堅持“父親,母親,論起對那畜生的了解,我自是比兄長多得多的。如此,在探話之時,多少也能多問出些什么。”
定國公夫婦聞言互看了一眼。
女兒這話說得倒有些道理……
只是,這張口便是一句畜生——倒叫人忍不住懷疑她的真實目的是去出氣。
“也好。”定國公世子先點了頭,看向父母說道“明日我陪著云娘一同去就是了。”
話已至此,定國公也唯有點了頭。
小半時辰之后,定國公世子兄妹適才先后離去。
萬氏聽著丫鬟打聽來的消息,緩緩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面上的神情卻無半分變化。
這家人商量起私事來,現如今從來不會知會她——這一點,她已近要習慣了。
“可知曉大概是為了何事?”
“似乎是表姑娘今晚在花燈節上受了驚。”丫鬟說到這里,聲音又壓低了許多“奴婢四下問了問,才知二姑娘在燈會上遇到了宴真縣主,似乎還生了口角呢。”
“竟還有此事?”
萬氏當即吩咐道“將前因后果打聽清楚了,越仔細越好。”
徐婉兮驕縱不講道理的形象,多是被她精心堆砌出來的。
尤其是近幾年來,那丫頭同張家的姑娘越走越近,不止脾性壓制了許多,便是腦子也比以往好使了不少。
故而,她絕不會無端同宴真當眾起沖突。
而今晚婧兒恰又受了驚——
丫鬟應下離去之后,萬氏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她身在定國公府,明面上看著仍是風光無限的世子夫人,可就連想知道府里姑娘與旁人起沖突的原因,卻都得偷偷地去打聽。
可,又能怎么辦呢?
那些人想叫她一無所知,她卻不能就這么一無所知。
若不然,那才真正是無路可走了。
……
次日午后,徐氏帶著丫鬟從京衙大牢中走了出來。
等在外面的定國公世子忙上前,低聲問道“如何?”
“父親當真是高估那畜生了。”徐氏嘆氣道“他根本毫無察覺,事到如今,就連被何人設計了他都不知道——竟還一口咬定是咱們定國公府自己做戲,就是為了陷害于他。”
聽聽,這真的是正常人能擁有的腦子嗎?
“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定國公世子不禁冷笑。
徐氏接著說道“不過從他那模樣來看,兇手應當真不是他。”
已然招認過的罪行,且是被寧貴妃按著頭認下的,早已沒有回寰的余地,犯不著還這般狡辯。
可哪怕他是被冤枉,徐氏卻仍半點也不覺得同情。
一來,這個男人之前做過的事情令她一輩子也無法釋懷——她不過是個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