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娘娘脫簪請罪,娘娘若沒了,誰來替娘娘改這個口——”
言罷,未再聽云妃多言,便徑直退了出去。
殿外,另一名看衣著品級比她要高的宮女喚了她一句“阿英姐姐……”
“進去伺候吧,將我放在桌上的物證保管好,以候殿下隨時取用。”
“是。”
……
小時雍坊內,一輛馬車從鐘家門前駛離。
再停下時,卻是在蔣府門外。
作尋常丫鬟打扮的宮女,先下了馬車,伸手去扶動作有些著急的靜妃。
主仆二人上前,宮女忙去叩門。
靜妃甚少有機會出宮,更從未來過蔣府,門人不識得她,便將人攔了下來。
宮女也著急不已,此時便道“放肆!這可是靜妃娘娘!——你們家太太是我們娘娘嫡親長姐!”
門人聽得大怔,而后不著痕跡地打量向靜妃,確見對方有幾分氣質在,且眉眼間也與自家太太有幾分相似,心底不由一跳。
“是小人有眼無珠了,望娘娘恕罪……”
當下,門人便恭恭敬敬地將人請了進去。
總歸是假的真不了,自然沒有當面得罪人的道理。
靜妃一路被請至花廳,坐了約半刻鐘,尚未能等到蔣太太過來,不由心急起來,頻頻朝著廳外張望。
那些奉來的茶水瓜果,她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又等了約半刻鐘,終于見得廳外現出了人影來。
“娘娘。”
蔣太太帶著丫鬟踏入廳內,朝著靜妃行禮。
“此處沒有旁人,長姐不必如此……”靜妃起身,抓住蔣太太的手,聲音里透著焦急無助。
蔣太太見狀,當即屏退了廳內下人。
“娘娘怎清減成這模樣了……快坐下說話。”蔣太太聲音里滿是心疼,拉著人坐了下來。
而此時,廳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聽聞姨母過來了?”蔣令儀向廳外守著的婆子問道。
靜妃和蔣太太都下意識地看向廳外。
婆子走了進來通傳“大姑娘過來了——”
“叫她進來吧。”蔣太太不假思索地道。
她向來有心要磨煉女兒,多聽些多看些,對日后沒有壞處。
雖說幼時壞了名聲,扶起來難了些,可誰叫她只這么一個嫡親女兒,總不能就這么扔了。
“儀兒見過姨母。”蔣令儀上前行禮,雖未多問及什么,臉上卻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關切之意。
她很清楚,靜妃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聽她多說,是以便靜靜地坐在一旁,并不插嘴。
她來,只是為了聽一聽靜妃的來意,順道探一探宮中如今真正的情形。
蔣太太言辭委婉地問起了六皇子的狀況。
提及此處,靜妃的眼淚便落了下來,哽咽著道“我今日正是因為杬兒才出的宮……方才去見了哥哥嫂嫂,想讓他們幫著尋一尋擅解毒的神醫——杬兒他……再拖下去,只怕就真的不行了。”
蔣太太聞言也紅了眼睛,“……好端端地,怎會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杬兒那樣的好性子,竟也……”
說著,嘆氣壓低了聲音問道“當真是東宮所為嗎?”
“已經認了,豈還會有假?”靜妃咬了咬牙,“若杬兒當真沒了,我定要讓那母子二人償命……!”
她也曾疑心過是寧貴妃所為,故意借此誣陷太子,可云妃親往養心殿認罪之事,打消了她這個猜疑。
但寧貴妃也脫不了干系!
若杬兒不是養在長春宮中,又怎會礙了東宮的眼——四皇子和五皇子,如今可都好好地。
靜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