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下,徐徐為之,不引人注意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不少蠱毒,都可以營造出患病過世的假象。
起初看起來只像是尋常病癥,卻治而不愈——
因蒼老太太抱病在身的緣故,張老太太和元老太太都未曾久留。
待回到張家之后,張眉壽跟著祖母回了松鶴堂,狀似隨意地問起了一些有關蒼老太太的事情。
“說起來,蒼家老太太也是個苦命人。”
張老太太嘆了口氣,道“她自幼便遇父母和離,偏偏外祖家是一門迂腐的讀書人,不肯容納她們母女……后來,她母親患了重病,臨去之前,將她托付給了自己的長姐、便是蒼老太太的嫡親姨母。”
張眉壽已大致聽祝又樘說過這些,但此時為了作出是第一次聽說的模樣,還是感嘆了一句——
“這身世經歷著實坎坷不易。”
“可不是么。偏偏她那姨母的婆家那時在仕途上剛有了幾分起色,家中又有姑娘入宮為了妃,自認門檻兒高了,對此便百般挑剔,她那姨母強撐著一口姐妹情意,苦苦熬到了將侄女送出嫁的年紀。”
蒼老太太說著,不禁又嘆了口氣。
“她比我早出嫁兩年,我剛嫁到這小時雍坊里時,只記得他們也是夫妻和美的。”
可惜好景不長,蒼老太爺在戰場上殘了一條腿,落得傷病纏身,據說近年來已經開始犯起了糊涂,有些認不清人了。
“好在蒼千戶是個爭氣的。”蒼老太太最后說了這么一句。
至于兒媳早逝,兒子不愿續弦,唯一的孫子偏又生來患有眼疾——這些蓁蓁都看在眼中的倒霉傷心事,不提也罷。
總而言之,在這小時雍坊里的老太太里,論起慘來,她無疑是要屈居于蒼老太太之后。
畢竟她只是瘋了一個丈夫,與糟心的長子斷絕了關系而已——且那種長子不斷絕關系,難道還留著將她作騰死嗎?
“祖母,蒼家老太太的姨母,如今可是不在京中了?平日里似乎也不見他們有往來。”張眉壽又問道。
“因先前放了外任,幾十年前就早已舉家遷出京了。”張老太太講道“這家人是有些手腕的,早年在湖廣之地扎了根兒,家中的大老爺坐穩了湖廣巡撫的位置,可是風光地很——蒼家老太太那位姨母,嫁的應是二老爺。”
吃了口茶,又道“到底隔得遠了,往日里處的也十分不妙,自然漸漸也就沒什么往來了。且前兩年似乎隱約聽聞,蒼家老太太的那位姨母,已經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