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懷公二字,張眉壽不禁就笑了笑,旋即問道“蒼伯父可與公子將今日之事都說清楚了?”
見她滿心記掛著正事的模樣,祝又樘笑著“嗯”了一聲,道“此處風大,去馬車內再細說。”
他的馬車就停在胡同口處。
清羽撩起車簾,祝又樘輕握著張眉壽的手臂,將人先扶了上去。
清羽默默無言。
確實也沒什么想要表達的,實在要說,就只有一句——只要殿下能將他認定的女主子順利拐回宮就好,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寬敞的馬車內暖意橫生,布置精巧雅致,入鼻是淡淡茶香。
張眉壽將湯婆子放在膝上,接過祝又樘遞來的溫熱茶盞,吃了兩口,便與他說起了今日之事。
也包括方才從田氏那里所得來的有關追去蠱之事的詳細。
祝又樘聽得認真之余,眼底又有些意外。
之前接觸到蠱毒之物,他尚且能被說服——到底都是以毒害人,只是蠱毒更為玄妙些罷了。
可如今這‘追去蠱’,卻是叫人覺得玄之又玄。
以生辰八字與胎發便可種蠱,甚至無須接觸到被施蠱者自身。
他事事皆習慣研究個透徹清楚,如繼曉的所謂催魂之法,他上一世也命人搜羅了許多書籍來看,后來可知,也并非無依據可循——歸根結底,實則是以眼神為念力來干擾他人思緒,使之產生幻覺。
與障眼法,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可小皇后口中這念蠱,他一時卻想不透是何道理。
然而,此等蠱咒之術,既為歷朝歷代所禁,想來確有其古怪難解之處。
況且,他與小皇后此番重生了這一遭,本也是無法解釋的。
見他渾然一副仿佛是在思索感慨“學無止境”的神態,張眉壽有些想笑。
“殿下都不問我方才去見了什么人嗎?”
女孩子倚靠著隱囊,問道“還是說,殿下早就已經知曉了——”
“你不曾說起,我便也不曾刻意探究過,故也稱不上知曉。”少年坦誠地道“但隱約猜到了些。”
“不知殿下所猜何人?”
“想來應是你此前曾提起過的,實為南家嫡女的‘苗姨娘’了。”
張眉壽默了默“……就這般好猜嗎?”
到底對外,苗姨娘是早死了的。
“不是好猜。”少年笑著道“是蓁蓁不曾刻意瞞我。”
此前便與他說起過,她這身蠱術是由那苗姨娘所授,又告知了他對方的真實身份——據說他是第一個知曉的,便是她家中之人也比不得。
這件事,他可是一直記在心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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