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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寧喃喃了一句,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
“人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什么不情愿的——今日沒瞧見那祥云么,這可是連上天都點了頭的姻緣。”徐婉兮出言安慰道“實則要我說嘛,輸給太子殿下也沒什么不光彩的。”
雖然,好像根本也沒比過?
這么一說,似乎連“輸”這個事兒,都像是兄長強行加戲似得……
意識到這一點,徐婉兮忽然覺得自家二哥確實慘了些。
少年人垂下頭,嘴角溢出苦笑“是啊,相較于太子殿下,我確實遜色了些。”
徐婉兮聽得表情復雜。
那是遜色了些么……
余光瞥見一旁幾案上擺著的翠玉雕琢而成的玉白菜,女孩子腦子里忽然就閃過了一個比喻。ii
若太子殿下和兄長同為菜的話,那么太子必然是這尊玉白菜,而她家兄長則是地窖里那一堆大白菜中的一顆了。
頂多是新鮮些,個大點兒些。
但,如果這么想能讓兄長心里舒服些的話,那么她也就不拆穿了。
畢竟她如今也是懂得保護他人自尊的成熟大姑娘了。
徐婉兮沒有久留。
想讓自家兄長靜一靜,是一方面。
實在沒耐心多去安慰,也是一方面。
因起了風,她一路帶著丫鬟,便走得快了些。
可沒想到,卻在花園子里追上了謝遷主仆。
徐婉兮剛在心底納了句悶,心想這人白生了一場長腿,竟還走不過她一個小姑娘時,就見謝遷身邊的仆人扶住了他一只手臂。
“老爺,小人扶您一把吧……”那仆人說道。
謝遷沒有說話,卻似有所查地轉回了頭,看向身后。
猝不及防之下,四目相對,徐婉兮一愣過后,便擺出了從容的架勢來。
她又不是偷偷跟著他,有什么可閃躲的?
然而她這幅從容的模樣,落在對方眼中,卻叫對方忍不住微微動了動嘴角,似笑又非笑。
“徐二姑娘,又見面了。”他抬手施了一禮。
徐婉兮矮身還過禮,隨口便問道“謝大人的傷勢可是還未愈嗎?”
謝遷“嗯”了一聲,道“加之今日站得久了些。”
徐婉兮猶豫了一瞬,看著他問道“……可是藥不好用?”
到底他身邊有小廝在,她便沒有將話挑的太明。
謝遷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后道“藥極好用,只是我這傷重了些,說什么也要養上一兩個月才能痊愈。”
徐婉兮“哦”了一聲,解釋著道“以往我二哥挨打,用些藥至多十來日便好了,我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傷,因此也不知竟要養上這么久。”
由此看來,他那頓板子挨的……倒是真不輕呢。
卻聽謝遷輕笑了一聲,拿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又非是什么好事,不知便不知,這等事,一輩子不知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