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曇陀羅是什么,不要說清閩人不清楚了,就算是找去俞國弘文館里,拎出個花白胡子的老頭也不一定說得明白,只知道那是來自蠻平古老典籍中,一種傳說中的植物。
這種植物像夢幻一般神秘,它不需水土,凌空虛長,那一朵朵拇指大小的銀白花朵之下,延伸著的金色花莖比頭發(fā)絲還要纖細(xì),華美到無以復(fù)加。然而這樣的花朵卻是泡沫般脆弱的,傳說中的優(yōu)曇陀羅三千年才一現(xiàn)世,現(xiàn)世僅僅只開一瞬間便凋零……正因為這種仿佛奇跡一般的特性,它成了口耳相傳間至高無上的“仙花”。
而此時“仙花”就靜靜地躺在號枝的手掌中央,已經(jīng)萎靡得不成樣子了,半透明的銀色花瓣破碎,似乎正緩慢地散成一點點的光暈。
“你說這種花叫‘優(yōu)曇陀羅’?聽起來像是蠻平的名字。”阿若挈策烏皺著眉看號枝將花朵揉碎在掌心中,她搓了搓手,一口氣吹開殘碎的花瓣,頓時數(shù)顆半透明的種子便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號枝冷笑“大王,若我沒猜錯,你已經(jīng)見過‘步步生蓮’的把戲了。”說著她就將那種子隨意扔在了一塊潮濕的草皮上,不過數(shù)息時間,便有數(shù)條金色的花莖蔓延出來,一簇拇指大小的銀白花朵赫然盛開,“這優(yōu)曇陀羅是生長在蠻平的獨有植物,因為蠻平終年干燥,所以演化出了只要沾到一丁點水汽就能開花結(jié)籽的特性……”
不用她繼續(xù)說下去,阿若挈策烏便想明白了,白狼巫師那步步生蓮的神跡不過是將種子藏在鞋底的漏匣中,按照這種古怪植物的獨有特性來演戲而已!
頓時他便惱怒地一錘掌心“居然又被沈玄度唬住了!早知如此便該一箭射死他才是!”
這話說的口快,剛吐出嘴去,他猛然又想起那白狼巫師好像與眼前這只炸毛烏鴉有點血緣關(guān)系……號枝看了眼面上糾結(jié)成一團(tuán)的清閩大王,抬手便將剩余的種子扔在他身上,笑道“一不小心沒能在俞國境內(nèi)弄死他,我這次趕來雪原,正是為了在他開始禍害清閩之前斬草除根。我如此勤勉,大王是否該有些獎賞?”
“……你要什么?”阿若挈策烏無奈。
“聽說武陰山腳有寒泉,終年寒冷如冰,里面也長不出水草和魚?”
她如果想要寒泉水的話很是簡單,畢竟齊格勒圖格和賽提人就在那里。只是號枝為何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他挑了下眉“那泉水極苦無法入口,卻也毒不死人,你要來做什么?”
“你若能幫我弄到,我就給你一件你朝思暮想的好處。”說這句話的時候,號枝竟然故意扔過來一個媚眼,看得人心生蕩漾。
阿若挈策烏便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她的身段“你又知道我在朝思暮想什么?”說著便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哪知號枝早有準(zhǔn)備,那把彎刀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鞘的,揮過來的時候差點給他的手指頭都削掉了!清閩大王黑著臉孔磨了磨牙,怨氣滿滿地看著她把那張黑鐵面具摘下來,露出清秀的臉龐。
“大王請看。”說罷她便拿著彎刀對面具一陣猛戳。
她要給他看什么?這就只有火星子亂飛而已……突然間,阿若挈策烏緊緊皺起了眉,一把將號枝手里的彎刀奪過來看——不過幾次亂戳亂砍,他那把用上好鐵胚錘煉上千次才制成的彎刀居然崩口了!再看號枝的鐵面具,卻只有幾道淺淺的白色傷痕,拿手指一抹便看也看不見了。
“你這是什么鐵!?”阿若挈策烏暴吼著豁然起身,把號枝緊緊捏在手里,生怕她留下一個抓心撓肝的疑問給自己然后突然飛遁逃走,那樣他會瘋的!
“啊!你這該死的蠻人!你要把我的骨頭捏碎呀——!”號枝哀嚎,但是這根本無法讓已經(jīng)瘋魔的清閩大王冷靜下來,他甚至開始用力搖晃她,似乎只要用力晃就能把答案晃出來似的,“不是鐵,這東西叫鋼!你只要把武陰山的寒泉帶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