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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來,等死里逃生的眾人回到營帳,劉纏山等一眾袍澤在得知真相后,才后知后覺,那個敢罵曹雪炎的,不是吹牛逼,而是真牛逼。
在后來一群人護送那已經表明了身份的太子爺回京途中,又是一系列的插科打諢,雖說當時眾人有意無意與對方保持距離,可奈何對方不領情啊,反而依舊與眾人稱兄道弟的,讓人即頭疼又無奈,當然了,還有那一絲絲的快意,覺得那生死與共的日子,自己沒白挨刀。
至于后來嘛,軍伍自然依舊是軍伍,而那人依舊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只不過劉纏山與那幸存下來的二十位袍澤的軍功,就再沒被要求上繳過。
于是這二十人便愈發的奮勇殺敵,如今雖說只活了不過十人,可這十人,卻已經人人都是實權將領,且如今更已經是國之棟梁。
對于山冀國周氏,自然都是感恩感恩再感恩,無以回報,只能死戰死戰再死戰了。
而如今,率領了五百邊軍前來押解稅舟的劉纏山,就呆在郡守府旁邊的一處府邸之中,而那處府邸,如今成了驛站一般的存在,每天都有騎卒往來,將一封封邸報與軍情,交到劉纏山的手中。
他雖然不在軍中,卻依舊在遙遙指揮著邊軍,與凌霄國不斷地周旋!
“劉大人真是日理萬機啊。”
沒有掛牌的府邸之中,某間廳室之內堆滿了一封封邸報與軍情,而正中間的地方,是一幅幅員遼闊的堪輿圖,正是山冀國與凌霄國接壤之地。
其中不僅許多城池標注其間,更有一支支以數字標注的雙方兵馬,散落在地圖的每一個角落。
劉纏山此刻就光腳站在一張椅子上,俯瞰整幅地圖,眉頭自入城之日起,就從未平復過。
開口之人是一位端坐在另一端座椅上的男子,他有些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水,對于地上的堪輿圖,視而不見,只是偶爾會瞥上一眼這個比起他來,還要小上十余歲的劉纏山,無論是什么時候,每次看到對方,口中都是嘖嘖之聲,仿佛在品世間最好的茶般。
當然了,當下他確實是在品茶,是這林岳鎮出了名的香茗,初嘗急苦,回甘清澈,香味久而不散,唇齒之間縈繞不去。
“于先生哪里的話,也就是身在其位罷了。”
對于此人的搭話,劉纏山沒有絲毫拿捏架子的意思,只不過他并沒有抬頭看對方,不是不敬,而是知道對方其實并不看重這些。
“京城最近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于神舟雖然就在屋中,且屋內除了他與劉纏山外再無他人,他也清楚劉纏山不會阻止他去翻看那些常人絕對無法獲知的官家邸報,可于神舟卻從始至終,沒有任意翻看,甚至看都未看一樣,哪怕是那副腳下正大光明敞開了的堪輿圖也不例外。
他只是偶爾想起時,才會隨口問道,至于劉纏山會不會答,他其實也并不在意。
然而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劉纏山這回竟然沒有選擇無視,或顧左右而言他,而是將視線從地上的堪輿圖上收回后,嘆了一口老氣。
“京城瘟災肆虐,半城人都已被感染,老尚書更是在前幾日因病去世,朝堂之上,有些人故意借機抱恙,為了逃病,更是舉家搬離京城。”
“有哪些大人物?”
“禮部王侍郎,內閣柳學士,督察院上御史,內閣侍讀一眾學士,通政司參議、宗人府理事官、翰林院哪些侍讀、侍講……”
劉纏山報出了一大串的官名,說到最后,不由地抹了一把臉,眉頭愈發的深皺。
“聽起來,似乎文臣居多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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