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正說能夠治心病,李敬德不由眼前一亮。不錯,他們所患確是心病。與之相比,老太太那邊胸口痛的毛病倒算是小事了。
雖然不抱太大的希望,可如今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了,不是嗎?
既然有微弱的希望,那就要抓住。
李敬德已經有了興趣,不過沉浸商海多年,他一向非常沉穩,并沒有順著李正的問話回答,反而反問道:“小伙子看我們生的是什么心病?”
李正也不打啞謎,直接說道:“二位的心病,整條街上人盡皆知。貴公子在奇案司囚牢之中變異成老鼠,因此奇案司判定貴府可能含有不潔的氣息,禁止貴府人員出城。可以說,不但二位有失子之痛,而且李家也有滅家之患,奇案司不知什么原因暫時沒有對貴府下手,但是要下手隨時都可以下手。所謂人為刀殂我為魚肉,若是滅家,李家卻是斷子絕孫了。不知李家主認為小可說的可對否?”
李敬德吧嗒抽了一口煙斗,不置可否道:“卻不知道小伙子有何良方可治我們心病?”
李正嘿嘿一笑,不直接回答,卻反問道:“剛才我說的二位心病有三,一者,失子之痛也,奇案司說貴公子變異成了老鼠,二位未必相信,還想著查證貴公子情況,如有可能最好能救回;二者,滅家之患也;三者,斷子絕孫之災也。此三者,卻不知二位最看重哪個?”
李敬德一愣,反問:“有什么區別嗎?還不都是奇案司搞的鬼?”
李正擺擺手道:“不然,李家主想問題太過大條啊,治病必先弄清楚癥狀,然后才能對癥下藥也;要知道就算我師父是神醫,精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們對貴公子最為看重,那我們就把精力放到貴公子身上;如果你們對傳宗接代最看重,我師父有辦法偷偷把你們送出去,你們到另一個地方,再生一個兒子就是了;如果你們對家業最看重,那我師父就想辦法保全貴府的家業。如果三者都想要,最后卻因精力分散,一個都撈不著,那豈不是壞了我師父神醫之名?”
說完,李正目光緊盯李敬德。
自己對家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呢?印證的時候到了。
李敬德卻是一喜,面前這小伙子說的這么細,難道當真有辦法幫李家?
怕噴出的煙霧嗆到李正,連煙斗都不抽了,放到了旁邊桌子上,稍作思量,答道:“如果只能選一個的話,那當然是先保傳宗接代;如果能選兩個,就請神醫救救我兒;至于家業嘛?人能保住就不錯了,家業什么的,誰還在乎這個,也不敢以此麻煩神醫。”
李正哂然一笑,心中掠過一股哀傷之意。
果然,自己在家人心目中也不過如此。
其實在當初跟嚴夫子想見之時,通過嚴夫子家人的表現,自己就應該明白,就算是再重要的人,再親密的關系,一旦可能造成損害,就要讓位。
嚴夫子變成了野豬,又沒辦法治好,使得整個嚴家都受到排擠,于是本來是家中頂梁柱的嚴夫子被家人冷漠對待,最后一走了之;而在他走了之后,家人反而改變了之前懶惰的壞毛病,并沒有像嚴夫子所想的那樣,離了他就沒法生活了。
嚴夫子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對他的家人有那么重要。
現在自己被奇案司宣告為變異成老鼠,生死不知,在這種情況下,在不能確定能救回自己的情況下,李敬德選擇把傳宗接代放到第一位。
有人因變異而離開,留下來的人生活還要繼續。
有人死了,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
李正心潮起伏,想哭,又想笑,在這劇烈情緒的沖擊之下,只覺身體之中某些堵塞之處又開始出現松動,腦子里某處屏障也在沖擊之下出現細微的縫隙,縫隙之后,一些破碎的畫面再次如浮影般掠過。
一個年輕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