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是酒樓特地挑選的,一面窗戶朝街,一面窗戶對著后花園;姜飛是很想見曹寶乙,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偶然還是有針對性的,可是真正面對曹寶乙的時候,姜飛忽然感覺心中沒有底。曹寶乙的背后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力量,讓曹寶乙在笑容中依舊掩藏不住那點害怕,曹寶乙好象也很擔心姜飛翻臉。
李兀的神情就自然了許多,說著笑話,不斷地調節氣氛,好在酒樓準備的充分,幾個人坐下來五分鐘之后,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一共十二道菜,清燉蟹粉獅子頭、軟兜長魚、大煮干絲、三套鴨、水晶肴肉、鹽水鴨肫、燉蘇核、生炒甲魚、丁香排骨等等,酒水是老白干和法國葡萄酒。
“姜飛。”曹寶乙在喝酒前面色嚴肅地對姜飛說“我重申一遍,不管我在你身上打什么小九九,我可以保證,那些機器人與我無關;我不是那種嗜血的人,我的游艇只是因為船長貪圖利益才牽扯在里面。”
“曹老,”姜飛勉強微笑著回答“現在這件事是警方調查,我已經聽天由命了,你說什么我都聽著,但是要我象以前一樣相信你,我做不到。老實說,我對于自己無能為力的事都選擇承受,不管最后是什么結果,我都面對;曹老,如果你允許,喝完這杯酒后,我們說說龜胄。”
“姜飛是個實在人,現在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都喜歡把自己偽裝成成功人士的模樣,失了本色。”格布船長能前來赴宴,為的就是龜胄,聽姜飛這么一說,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大增“那我們趕緊喝酒,我希望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
苔絲露出迷人的笑容說“格布船長,當心姜飛編一個故事來騙你。”
眾人嬉笑中,氣氛緩解了不少,每個人或多或少地飲下一點杯中酒,本來就不是熟悉的朋友,又處在這種尷尬的處境,沒有人有心思去看別人喝了多少,更不要說勸酒了。姜飛放下酒杯,點點頭說“我是第一次見識龜胄,但是卻聽我師父說過很多遍,最關鍵的是鬼僧,他本來就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格布船長為了防止姜飛胡說,提前打預防針說“我知道這個人,是半路出道的人物,到三十五歲才參加盜墓,但是短短兩三年里,在這個行業里迅速崛起,成為頂尖的高手;鬼僧這個名字的含義就是兩面派,一方面象鬼魂一樣陰森,一方面又有和尚的習慣。”
西方人對中文的見解就是有限,姜飛糾正說“不是和尚的習慣,是殉道者的做派。鬼僧能在短時間內崛起,與他的行為方式有很大關系;熟識鬼僧的人都知道,鬼僧不僅講究盜墓的禮儀細節,而且鬼僧每次都是帶頭進墓,把這件事當做一個隨時能放下的歸宿,進墓地就不準備再出來。”
格布船長搖頭說“姜飛,我認為你們在故意渲染神秘的色彩,其實鬼僧能被同道尊重,是因為他一次次從墓地里帶出珍貴的文物,那種幸運是別人
沒有的。”
姜飛笑著揀了一塊牛肚,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直到格布船長說完望著自己,才咽下牛肚說“鬼僧所在的是一個團伙,有些人不能出面,有些人上不了臺面,所以鬼僧才有機會在外面拋頭露面。他拿出來的文物,不是他一個人的,并且有不少是假貨。”
這是荊千里對鬼僧的看法,姜飛不過是把話再轉述一遍;但是對于格布船長這些與鬼僧不是同時代的人,姜飛的評語讓人吃驚。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在姜飛身上,要看透這個人很難,尤其姜飛對鬼僧的看法如此的新穎。
“姜飛,你師父講過鬼僧嗎?”苔絲大聲地詢問,對姜飛的來歷興趣更大;姜飛肯定地回答“沒有,但是他對鬼僧很熟悉。鬼僧團伙的平衡在龜胄出現的那天被打破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各方面開始爭奪,鬼僧就在這時候死了,是被自己的同伙害死的。其實誰都不知道龜胄的用處,但是都認為自己可以有德者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