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地交待了喜眉,田幼薇繼續往前趕。
前腳本已跨入暖閣,她又退了出來,招手叫一個侍女過來,先塞一塊碎銀:“煩勞姐姐幫忙請小穆夫人出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侍女在王府伺候,什么樣奇怪的事都見過,也不多問,收了銀子就去了。
片刻后,小穆夫人快步走出,見只有田幼薇獨自站在那里,就變了臉色:“你四弟妹呢?”
田幼薇把她拉到角落里小聲說了情況,小穆夫人嚇得手腳冰涼:“我的老天爺!好好兒的,怎會遇到這樣的事!”
田幼薇道:“嬸娘快去安排,這事兒耽擱不得,我還得去外頭尋人。”
小羊那個樣子,顯然不能隨便讓人知道。
他剛才怕是病得糊涂了,也不告訴她該去找誰處理這事。
她只好去找邵璟想辦法了。
小穆夫人不敢耽擱,急急忙忙趕進去,湊在穆老夫人耳邊把事說了。
穆老夫人耷拉著的眼皮子半點不動,目光卻飛快地在現場在座的女眷臉上溜了一圈,最終落到了黑著臉的周裊裊和若無其事的周夫人身上。
“去,和河間王世子妃說……”她低聲交待小穆夫人。
片刻后,河間王世子妃和小穆夫人一同走了出去。
周裊裊眉頭一挑,看向田幼薇先前坐的地方——還是空著的。
她不露痕跡地拉了周夫人的袖子一把。
周夫人唇角含著溫柔祥和的笑意,輕輕拂開周裊裊的手:“老實坐著看你的戲。”
周裊裊急道:“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萬一出了差錯怎么辦?”
“不管怎么樣,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周夫人云淡風輕地道:“自有有關系的人去料理此事,你急什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并不是要叫你自個兒隨時隨地沖在前頭。真正的高手,都是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
但凡招惹過周家的,沒幾個有好下場。
當時沒有狠狠報復回去,只是為了讓下一次報復來得更猛烈些罷了。
周夫人雖嚴厲禁止,周裊裊卻是如坐針氈,百爪撓心,簡直須臾不得安寧。
忽見幾個婦人笑吟吟地站起身來,約著往外走,又叫侍女領路——都是要去茅廁解手的。
周裊裊認得這幾個婦人,可謂是京中官宦人家中最為多嘴多事的長舌婦,平時就愛巴結她娘。
這群人這個當口要去茅廁,說不得就是她娘安排的。
她立刻激動起來,敬佩地看向周夫人:“娘!”
周夫人巍然不動,低頭輕啜一口茶,微瞇眼睛繼續看戲。
另一邊。
田幼薇一口氣走到外院與內院相交的夾道處,花銀子使個小廝把邵璟叫來。
邵璟見著她就知道有事:“怎么了?”
田幼薇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眼巴巴地看著邵璟:“怎么辦?”
邵璟略一沉吟:“你回去,我來安排。”
田幼薇很是放心自家男人,聽著這話便覺著肩上的重擔卸下了。
她剛往內院走了沒多遠,就看到河間王世子帶了一大群人往里走,其中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大聲喊著:“得罪,得罪,女眷請回避……”
田幼薇直覺和小羊有關系,便問剛才幫她叫人的小廝:“這是怎么了?抓賊嗎?”
小廝抓著頭道:“好像是哪位貴客喝醉了,走失了,尋人呢。”
是在找小羊。
田幼薇默默地下了定論,飛快地往茅廁趕去。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是否正確,小穆夫人肯定是要找河間王家的女眷處理的,但若是,河間王一家本身就是小羊的敵人,那該怎么辦?
待她趕回去,茅廁外頭空蕩蕩的,安靜得很,并沒有看到穆家人和喜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