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是主人,不好和田幼薇、邵璟一同出現在人前。
于是走到院子門口,三人便分開了。
田幼薇往女眷那邊走,邵璟假意去廁所方便,小羊站在路口看著那兩道朝著不同方向行走的身影,落寞而自嘲地一笑,隨即又換作了躊躇滿志。
“走!去會會這些魑魅魍魎!”他招呼著殷善,大踏步往前走。
沒有人會知道,他那天病發之后被河間王府的下人引錯了路,誤入河間王府后院,一心想著要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能讓人知道。
但是他又不知道該往哪里去,總覺得自己大概會死在那里,要出大事。
他渾渾噩噩的,一心想的就是要找到田幼薇,想著只要她看到他,一定能有辦法幫他。
就如若干年前在明州的街上,那個昏沉沉的夜晚一樣。
她會幫他掩護,會給他想辦法。
他果然也很幸運,竟然看到了田幼薇的身影。
是以他一直跟著她去,想向她求助。
一切都剛剛好,她果然幫了他,在邵璟的安排下,他果然又極其幸運地逃過一劫。
“殷善,我和他們結的是善緣,對吧?”小羊唇邊露出一個溫軟的笑容,目光澄澈。
殷善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家主子說的是邵探花夫妻。
他滿臉堆笑地跟在小羊身后碎步跑著:“是呀,是善緣。您瞧,從始至終,他們遇著您,盡是好事兒!”
“馬屁精!”小羊笑罵一聲,覺得有什么離他遠去了,卻又像是沒有,而是化作了更加深沉的東西,沉淀在他的內心深處。
他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會善待那一對夫妻。
若不能惜福,不會每次都這么幸運。
他想,這大概、或許是對他一直謹守那根線得到的報酬?
田幼薇并不知道這些細節,她只從郭氏對待穆家女眷和田家人的態度上看出來,普安郡王府,待她和邵璟、以及他們的親人更進了一層。
散席之時,她在門口遇到了程保良。
程保良已經知道她和邵璟即將啟程去明州,愁兮兮的說了祝福的話,語氣有些酸溜溜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會久留。女人嘛,有了家有了孩子,哪里還會顧得上這些呢?枉我那個時候問你,你還生氣。”
田幼薇無言以對,又覺著這話說得讓她心里不是滋味,邵璟走過來,將她拉到身后,看著程保良道:“程兄這是在激將?”
程保良“嘿嘿”一笑,死不承認:“沒有的事,你想得太多。阿璟啊,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想得太多,知道嗎?”
邵璟勾起唇角:“程兄最大的缺點就是想得太少。”
程保良:“……”
合著這是在罵他沒想法,只能靠著田幼薇?男子漢大丈夫,這侮辱可不能受。
“呵呵~”受了傷害的程保良氣呼呼地走了。
田幼薇覺著不對勁兒,問邵璟:“他好像是生氣了?”
邵璟拉著她往車前走:“沒有的事,安心回家收拾行李。”
田幼薇看穿了男人的小心思。
他嘴里說是,跟他去明州赴任,或者是獨自留在京城住娘家,照舊每日悄悄去官窯上工,二者皆可。
其實他還是希望,她能跟著他一起去明州的。
人來人往,她仍是借著袖子的遮掩,悄悄握住男人的手,輕聲道:“我跟著你走。”
邵璟倏然笑了,笑意如同煙花綻放,璀璨奪目,又如二月里的春風,溫暖迷人。
“你愛怎么就怎么,我說過要讓你過得稱心如意的。”他口不對心地裝著,大手反過來將她的手攥得緊緊的。
“我想有個孩子。咱們的孩子。”田幼薇往他身邊靠了靠,眉眼含笑:“也不知道會長得像誰。”
一陣難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