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邵璟停下腳步,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沉默不語。
田幼薇知道他在生氣,可她就連他為什么生氣也不知道,這就是她的悲哀。
他們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
邵璟比她小兩歲,六歲那年落難來到她家,之前也沒說要做她的童養夫,而是當成弟弟養著。
他從小就親她,是她的小尾巴,成天跟在她身后“阿姐、阿姐”的叫,什么好事都記著她,更是不許任何人說她半句不好。
后來家中接連意外,先是兄長故去,父親病重,族人想要謀奪家業,父親便讓邵璟做了她的童養夫,招贅在家,繼承家業。
從那天起,他不再叫她阿姐。
再后來,他添了許多心事瞞著她不肯說,問得多了也只是敷衍,久而久之,她就不問了。
流言如刀,殺人不見血,刀刀要人命。
田幼薇滿懷蒼涼,低聲解釋“我不是催你回來和我一起,你又忙又累,我是怕吵到你,隔壁有間空艙房,我布置好了,隨你方便……”
邵璟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大力將她拽了過去。
田幼薇吃了一驚“阿璟?”
黑暗中,她聽見邵璟在低低喘息,是那種拼命壓抑著怒火的喘息。
她有些不安,試探著拿開他的手,輕聲道“阿璟,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邵璟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還算平靜“你說。”
田幼薇低聲道“這些年委屈了你,本該鵬程萬里,卻被耽誤了。其實你不欠田家什么,也不欠我什么,你已仁至義盡。我們和離吧!”
這話在她心里盤桓了太久,說完之后,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也跟著松了。
“和離?”邵璟先是一愣,隨即高聲道“為什么?”
田幼薇誠懇地道“我和你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勉強在一起誤人誤己。我們沒有夫妻緣,這樣下去是互相折磨,趁早還來得及……”
“我只要家里的田產窯場,其余財產都歸你,都是你在外奔波辛苦掙來的,只是要顧及族人的口舌是非,得暗里操作才行。你覺得如何?”
“你……”邵璟似要發怒,終又壓下,沉聲問道“互相折磨,誤人誤己,你是這樣看的?”
田幼薇咬牙“是!我們本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實在沒必要做成仇人。”
“仇人?”邵璟喃喃一句,不再說話。
田幼薇一直等不到他出聲,不安中又可恥地生出幾分期待“阿璟,你覺得如何?”
邵璟又沉默了許久,聲音疲憊而蒼涼“你說得對,我們沒有夫妻緣,趁早還來得及……”
他豁然轉身,大步往外“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家產都給你,我只要幾件隨身衣物就可以了。”
艙門被大力打開又關上,海風吹入艙內,帶來幾分涼意。
田幼薇冷得牙齒打顫,想笑,卻流了滿臉的淚。
她掙扎著爬上床慢慢躺下,告訴自己,就這樣吧,該放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艙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銅鑼聲響。
這是報警銅鑼,有海盜出沒!
田幼薇一愣,迅速起身下床,奔到窗邊往外觀看。
月色黯淡,海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霧,甲板上亂麻麻一片,她聽到邵璟在下達命令“加速,掛紅燈示警,操家伙,準備廝殺!”
田幼薇推開艙門跑出去,扶著船舷往后看。
只見在船的后方,有兩艘海船借著霧氣的遮掩,飛速向他們包抄過來,顯然來者不善。
田幼薇心中生起不祥的預感,更多是不解。
此處距離明州港不遠,朝廷早就肅清這一帶的海盜,為什么竟然又有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