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姑娘啊,老爺這是答應(yīng)了,還是沒答應(yīng)?”喜眉做著針線活,想不太明白。
邵璟求親,這事兒田父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那么不了了之,沒句準(zhǔn)話。
田幼薇低著頭畫圖,唇角上翹“無論答不答應(yīng),他們心里都有數(shù)了。”
反正田父沒把邵璟給的聘禮還回去,這就意味著心里是肯了,只是出于做父親的心,能多拖些日子總是好的。
她能理解這種心情,即便婚后不離家,她爹也舍不得。
喜眉不知道聘禮的事,很是替他二人擔(dān)心,見田幼薇絲毫不急,便道“噯,婢子這是為誰急啊?”
索性不管了,抱怨道“近來少爺很費(fèi)鞋啊,一雙鞋穿不了多久就壞了。”
田幼薇道“去我的錢箱里拿一兩銀子,存了做嫁妝。”
喜眉喜滋滋“姑娘今天怎么這樣大方?”
田幼薇送她一個白眼“我平時很小氣嗎?稍后幫我做件事。”
喜眉抱著銀子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一個時辰后,二人騎著驢到了謝家莊附近的小樹林。
田幼薇下了驢背,選個干燥遮陰的地方,拿了油布鋪在地上,席地而坐,拿出竹筒倒了涼茶慢慢地喝。
喜眉拎著一盒點(diǎn)心去了謝家莊。
沒多久,謝七老爺家的次女二瑛跟了喜眉一同過來。
二瑛很高興“阿薇姐姐,很久沒見著你啦。”
田幼薇邀她坐下“長高了,最近過得怎么樣?”
二瑛道“過得還好……”
他家是做瓷泥的,這活兒又累又不掙錢,之前多得謝大老爺照料,后來謝大老爺和田父鬧掰,就不管他們了。
跟著又為了謝良的親事,謝大老爺特意跑去把謝七老爺臭罵了一頓,兩家徹底不再往來。
“現(xiàn)在照顧我們的是三老爺。”二瑛說起謝瑁,情不自禁地夸“三老爺可好了,為人公正又熱心,還教我爹怎么才能把瓷泥淘洗得更干凈更純粹呢。”
田幼薇不動聲色地引著二瑛走“他一直挺好的,他自己有窯場,只要他收你家的瓷泥,你們完全不用擔(dān)心生計,為什么從前舅父沒想到呢?”
二瑛道“之前大老爺一直跟我爹好,他不喜歡三老爺啊,我爹說只能選一個,三老爺性子疏淡,又是族長,不好高攀,所以……”
田幼薇笑道“這次是三老爺主動來找舅父的嗎?”
二瑛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有天我爹從外頭回來,就夸三老爺好了,從那之后,我家的瓷泥就都往三老爺家的窯場拉。”
田幼薇道“拿些你家的瓷泥給我看,我也想尋好的瓷土呢。”
但凡做貢瓷的,都要用最優(yōu)質(zhì)的瓷泥。
憑心而論,謝七老爺家的瓷泥質(zhì)量并不算很好,所以田父從來不用他家的瓷土,寧愿以其他方式給些補(bǔ)貼。
這種情況下,謝三老爺居然愿意采用謝七老爺?shù)拇赏粒钦媸且娏斯怼?
“好啊!我去去就來!”二瑛激動地跑走。
喜眉擔(dān)憂“姑娘,七舅爺家的瓷土不好,您讓二表姑娘拿來給您瞧,若是瞧不上,豈不是白白得罪人?”
田幼薇道“你別急,我心里有數(shù)。”
沒多少時候,二瑛氣喘吁吁地跑來,懷里還抱著一團(tuán)瓷泥,眼巴巴地遞給田幼薇“阿薇姐姐,你瞧這個怎么樣?”
這團(tuán)瓷泥用麻布包著,呈淺灰色,質(zhì)料細(xì)膩,但距離田幼薇的要求還有些遠(yuǎn),當(dāng)然,也不能用作燒制貢瓷。
二瑛緊張又期盼“阿薇姐姐?”
田幼薇收了瓷泥,遞了些錢過去“我拿回去給師傅看看,這是買瓷泥的錢。”
二瑛連連擺手“不要,不就是一團(tuán)瓷泥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