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會有自食惡果的那一日?”田幼薇皺眉“這意思是說,這事是謝璜干的?”
邵璟道“那也不一定。”
郎戈隨的母姓,除了是謝大老爺?shù)耐馐易樱彩前⒕诺碾S從。
一旦涉及那個位子,牽扯的事就太多太復(fù)雜了,證據(jù)不明之前,誰都可能是兇手,也可能是無辜的。
如意跑過來“少爺,田柱子的爹娘找到了!官差正審著呢,您要過去看嗎?”
邵璟就問田幼薇“一起?”
田幼薇搖頭“沒空,我這里也有一場戲要唱,我讓喜眉請了人給秋寶收魂……”
邵璟笑了“那行,咱們各干各的。”
“阿薇、阿璟,你們怎么在這里?”田四叔走過來,眼里透著緊張和疲憊。
田幼薇道“在說昨夜家里進(jìn)賊的事,四叔,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累的吧?回去歇會兒又來。”
田四叔搖頭“我不累,我還可以接著做事……我……我一想到是我沒看好家才發(fā)生這種事,心里特別難受……我對不起張師傅……”
他低著頭,小聲嘟囔著往前走,見有人在端菜盤子,就又跑去幫忙了,忙得腳不沾地,十分賣力。
很快,田柱子爹娘那邊得了結(jié)果。
說的是,因?yàn)楫?dāng)初田柱子欺辱邵璟被族中打了鞭子,所以懷恨在心,總想著要報復(fù)。
具體為什么會選在交付貢瓷的前夜放火,幫手是誰,田四邦夫婦也說不清楚,至于為何來鬧,又是因?yàn)橛腥颂魮堋?
“是白家人說的,說你們家在京城得了很大一筆錢,又要重?zé)暣桑芘氯唆[事,如果來吵鬧,肯定能得一大筆賠償……”
白家人挑唆的。
以白老爺凄慘的下場,心生報復(fù)合情合理。
然而,真相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越往下查越是復(fù)雜,仿佛一團(tuán)亂麻,千頭萬緒就是找不到關(guān)鍵。
邵璟索性不插手了,將這事兒交給縣衙的人去查,他自己去幫田幼薇做準(zhǔn)備。
天黑之后,田家點(diǎn)起許多火燭,煮了一大鍋甜湯,備下許多點(diǎn)心小吃,靜等祝神婆前來收魂。
村中的習(xí)俗,但凡誰家有這種事,那都是大熱鬧,只要能騰出手來,無論男女老幼都會去看。
何況田家才遭了兩樁大事,一是窯場走水,田柱子蹊蹺而死;二是張師傅意外身亡,秋寶死里逃生,田秉被打破了頭。
好奇心人皆有之,許多人涌了進(jìn)去,將田家的院子和堂屋擠得水泄不通,都要看祝神婆收魂。
即便張師娘一家,除了守靈的人以外也都來了,只是喪家不入人戶,所以他們都在外頭等著看結(jié)果。
田幼薇忙里忙外,設(shè)香案、備供果,招待族人鄰里,見田幼蘭無聲無息、影子似的站在角落里,就叫她過去“我聽人說這個其實(shí)也挺嚇人的,要不你先回去?”
田幼蘭急了“阿姐,我不怕,我從沒見過,很好奇。”
田幼薇道“也行,你若是怕了,就找喜眉拉著你。”
“阿姐!”田幼蘭很小心地問道“真能問出來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了。”田幼薇毫不遲疑地道“祝仙姑在這一帶很有名氣,在她手上經(jīng)過的事至少也有上千件,那是有口碑的,要不,我嫌銀子燙手,非得把它白送人?”
田幼蘭囁嚅兩下嘴唇,將頭深深地埋下去,使勁揪著自己的衣角。
田幼薇看在眼里也不說話,道“來了!”
邵璟率先走入大門,接著兩個容貌清秀的青衣小婢挑兩盞燈籠走入,再往后是個穿著大紅銷金褙子、黃羅百疊裙、滿頭珠翠的中年婦人拿腔拿調(diào)地走進(jìn)來,行動處香風(fēng)撲鼻。
眾人一起安靜下來,緊緊地盯著這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