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當然值得高興了。”小羊輕聲道:“殷善,你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殷善微微吃驚,隨即羞答答地道:“公爺莫開小的玩笑,小的是殘缺之身,沒資格喜歡別人的。”
小羊拍拍他的肩頭,苦笑:“對,我也沒資格喜歡別人。”
殷善道:“您怎能這樣說呢?您是天之驕子啊,誰能得到您喜歡,那是她的造化。”
“你不懂,先去把賬簿拿來。”小羊打發走殷善,起身看著多寶格上陳列著的那些瓷像發怔。
老師說得沒錯,他走在這條路上,只能前進不能后退。
他的身后是萬萬千千的人,他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
他沒有任何任性的資格。
邵璟是個聰明人,應該什么都知道。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那就得給他們以同樣的善意和真誠。
最緊要的是,那個姑娘眼里心里全是邵璟,絲毫沒有別人。
所以就這樣吧。
小羊摩挲著那些瓷像,知道自己該和從前告別了。
殷善帶著管事和賬簿進來,見多寶格空空蕩蕩的,以往被小羊視若珍寶的瓷像被婢女盡數收入箱中,不由奇道:“公爺,您這是?”
“把它們全都收到庫房里去。”小羊坐在窗邊,神色淡淡:“拿賬簿過來。”
三天后的一個傍晚,田幼薇見街上行人漸少,就吩咐伙計收了門板準備回家。
卻見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停在門前,殷善抱著一只匣子下了車,笑著行禮:“田姑娘,這是要回家了呢?”
田幼薇忙往鋪子里讓:“還不走呢,進來吃茶。”
殷善走進去,將匣子遞給她:“前幾天邵爺去了我們府里,說了入股船隊的事,這是我家公子入的股資。”
田幼薇聽邵璟說過,打開了看,卻是兩千兩銀票,那銀票零零碎碎的,看得出來是湊的。
她不由大為同情小羊,堂堂國公爺,竟然這么窮,還沒她有錢呢,便道:“你們公子還好么?近來都做些什么?”
殷善笑道:“每日就是讀書上進辦差,挺好的。您收到了,小的就告辭啦。”
“且慢。”田幼薇走到柜臺后,研墨鋪紙,很快寫了一張收條,吹干墨跡,連帶著小羊之前給的那本“宣和博古圖”一起交給殷善:“我已經記下來了,替我謝謝你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