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田幼薇送走了邵璟。
邵璟要去明州發船,同時還要帶回一批貨。
半個月后,她和廖姝又送走了田秉。
田秉依依不舍,廖姝都沒哭,他自己倒紅了眼圈,一直在那說“阿姝你等我,等我秋天來娶你,以后咱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田父看得倒牙,使勁拍了他一巴掌,看得送行諸人倒吸涼氣,紛紛道“這可太嚇人了,哪有這樣打兒子的,這么好的兒子,得對他好才行。”
廖姝心疼得不行,不敢對著田父說,就去扯廖先生的袖子,叫道“阿爹,你也不管管!”
廖先生微笑著去勸田父“行了,阿秉不是去享福的,是去吃苦頭的,你這個做爹的不疼著他,還要給他氣受?怕只怕以后隔得遠了,你想待他好也沒機會呢。”
經界法這事兒,要把富戶藏著的地畝測量落冊,再把他們偷去的稅重新定出來,就是得罪人的事,田父嘆一口氣,道“我不待他好,他去了就不會想家,別人待他不好,他也能受氣,這樣才待得住啊。不然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吃不得苦頭。”
“什么歪理!”謝氏叮囑阿斗“機靈些,不要叫二爺冷著餓著熱著氣著傷著,將來我給你娶媳婦。”
阿斗憨憨的笑“姑娘也這么說呢。”
田幼薇道“原本我打算給你娶個女的就算,加上我娘和阿姝姐姐,給你娶個漂亮賢惠的。”
阿斗開心地催促田秉“二爺別哭啦,趁早太陽還沒起來涼快,咱們趕緊走,不然熱著你怎么辦?我要娶不上媳婦了。”
主仆二人騎著馬離開,田父這時候才悄悄擦了下眼淚,叫他回,總也不肯,磨磨蹭蹭在那目送田秉,直到再也看不見才回家。
田幼薇曉得他面黑心軟,一路上少不得各種安慰。
吃了午飯,田父突然道“我要回家去了,窯場丟了那么久,不能再丟,我得搶在取消貢瓷之前再燒些瓷器出來。阿薇就留在這里等消息。”
田幼薇急道“建國公說了大概就是這幾天的事,到時候要讓你去看著建窯的,天那么熱,您來回折騰不累么?”
田父很固執“朝廷做事拖得很,我都聽你們的話在這里等這么久了,最后一批貢瓷,不能出差錯,說不定別人生怕我去搶修內司官窯的差事,在這里頭搗鬼害我們呢,我不能拖累你哥和阿璟。”
廖先生道“讓他去吧,留在這里他也不安心。我帶著你和阿姝。”
第二天早上,田父果然和謝氏一起帶著秋寶回了余姚。
田幼薇和廖姝閑不住,送走他們就去了鋪子做買賣。
坐著坐著,林大少突然來了,也不多話,將個食盒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廖姝拿著食盒追出去,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廖姝很嫌棄,想把那食盒扔掉,田幼薇道“讓我看看是什么。”
卻是幾個碧綠如玉的青團子,一戳,是用的肉、蝦米、筍做的餡料,嗅之清香撲鼻。
田幼薇奇道“這是什么東西?我怎么沒見過?”
廖姝淡淡地道“小心思而已,我小時候不肯吃草藥,她就把草藥擠了汁子混了米粉捏成團子,加些餡料蒸給我吃。真是難得,我如今還能讓林夫人這么費心。”
田幼薇不好評價啥,由著廖姝自己處理。
廖姝提了食盒出門去扔,卻見林氏姐妹迎頭走進來。
“咦,這不是我家嬸娘忙了幾天才做出來的青團子么?”林雪驚訝地抓住食盒,說道“阿姝姐姐,你這是打算把它拿去哪里呢?”
“扔了。”廖姝松開手,淡淡地道“不過既然你喜歡,就送你了,省得浪費。”
林月皺起眉頭“你要把你娘辛辛苦苦做給你的吃食扔掉?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