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道理。”田幼薇之前很擔心廖先生為難,此刻見他想通了,也是很開心。
邵璟卻注意到另一個細節“翊善是王府才能有的屬官,陛下既然讓先生做翊善,這是要給建國公封王了?”
廖先生捋著胡須微笑“對。”
廖姝期待地道“那么,那個又兇又惡又討人厭的阿九豈不是要氣死掉?他有沒有當場發脾氣?”
起心起意去告狀,卻讓對手平白升了一級,直接封王,再順帶讓對手的人得了個官,這很能說明皇帝的態度。
要是她自己,也得憋屈個半死不活。
廖先生嘆道“并沒有,他表現得一派天真。”
皇帝下達指令之后,阿九立刻給小羊賠禮道歉,說自己誤會兄長了,恭賀小羊將要封王,還預祝小羊將來與新嫂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既天真又可愛,乖巧得很,和在外頭完全不一樣,不但如此,還恭賀了我,說我早就該出來為朝廷效力,順帶表示遺憾,認識這么久了,不知我竟有如此大才,硬生生與我錯過。”
廖先生描述著阿九的表現,十分感嘆“果然是天家的人,人前人后兩張臉,轉變自如,天真自然,若不是我見過他另一張臉,只怕也會被蒙蔽。”
邵璟笑道“若是這點功力都沒有,也不用再混了,直接退出就好。他應該還有后續吧?”
廖先生贊許地看了邵璟一眼“沒錯!他說他認識我許久了,今上當然要問怎么回事,這樣一來,就扯到了你和阿薇。”
邵璟還算平靜,田幼薇心里卻是一緊“他扯我做什么?”
她現在最怕就是阿九搗亂,讓她去不成修內司官窯。
廖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邵璟一眼,這才道“就說你是很有名氣的草微山人,制瓷制得特別好,小羊特別特別喜歡你的瓷器,曾經為了找你追到明州港,且還受了傷。幸好找到人又沒出大事。還說你明明是個女人,制瓷水平卻這樣的高,很該讓那些不許女人進窯場的老古板們見識見識!”
田幼薇聽完這話,對阿九這人只剩下一個評價,那就是——壞,而且是壞透底了!
這相當于是要她的命啊。
讓一個深受皇帝喜愛并看重的繼承人,不顧性命安危跑到明州去尋找,這妥妥的禍根呢!
一般說來,上位者都會把這樣的禍根早早掐滅才能安心吧?
再一直反復提及她的制瓷本領,還是個女人,那也是不安好心,想讓她不能再制瓷?
不對……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田幼薇轉頭看向邵璟,很嚴肅地道“小羊不是為了找我,這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必須和你說清楚,阿九是為了挑撥,為了害我們。”
邵璟從聽到廖先生描述阿九的另一張面孔開始,神色一直很凝重,見她突如其來地說了這么一句話,好氣又好笑。
“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不分青紅皂白亂喝醋,不明是非?繼續聽先生說話,在這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說,別打斷我的思路。”
田幼薇撇撇嘴,很郁悶地抓起一個饅頭使勁啃。
他明明就是愛亂喝醋嘛,她不提,他過后要翻舊賬,她認真提了吧,他還裝得大度無比。
廖先生繼續道“陛下的反應很奇怪,淡淡地說,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呀。女孩子,自家有窯場,父兄樂意讓她學讓她做,挺好,賣到番邦給朝廷掙利稅,比白吃白喝好。”
“噗……”田幼薇噴了。
所以說,莫把長官當傻子,不然自己就要變成傻子了。
阿九的小動作和居心,皇帝肯定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以小羊的性子,從前去明州港必然不會是特意找她,而是公干路過剛好有空,至于被刺殺之事,那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