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殺人。
田幼薇沉默地看著邵璟,她也會的,若是周裊裊真敢對他下手,她也會的。
她想起了郭氏和那個計策,又想起了張五娘,心里不由多了幾分沉甸甸的憂慮。
半個月后,白師傅和小蟲來了。
吃著田幼薇親手做的面,白師傅說道:“因為上次研制出澄泥模具的事,李達升了,咱們的窯場主管換了人,是從前的程保良程大人。阿薇可以回去了。”
田幼薇不敢相信:“可是上次程大人和我說,他家里為他另外安排了出路,不再管制瓷這一行當了。”
邵璟淡淡地道:“他是朝廷命官,自然是朝廷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難道還能討價還價?”
田幼薇一想也是,不管怎么說,程保良能來主管官窯那是一件極好的事,至少不用擔心他會磋磨手下匠人,會使壞心眼。
她高興起來,立刻叫喜眉收拾東西,是恨不得趕緊回窯場的意思。
邵璟瞥她一眼,舉起書本將臉遮住了,眼不見心不煩。
田幼薇后知后覺,轉過身揪著他的袖子輕輕地晃:“阿璟。”
他不理她,反倒將身子背轉了些。
田幼薇又加重了些力氣,堅持不懈地搖晃:“好阿璟。”
“咳咳……”白師傅被嗆著,把在一旁看熱鬧的小蟲趕走:“看什么看?再看不給你吃晚飯!”
小蟲委屈地捧著和他的臉一般大的碗走出去,蹲在墻角一陣稀里嘩啦,很快又眉開眼笑,阿薇做的東西就是好吃。
田幼薇的臉有些發熱,以為白師傅也很快會離開,誰想白師傅放了碗筷,看著邵璟淡淡地道:“你要反悔嗎?”
正在假裝看書的邵璟:“???”
白師傅挽袖子:“你不讓我徒弟去窯場了?這是在怪我?我給你賠禮吧?”
邵璟挑起眉頭,賠禮挽袖子,所以這是想打人?
“師父您別摻和,我們鬧著玩呢。”田幼薇好笑得很,白師傅這可真難得了,竟然會為了這么一件事就要和邵璟翻臉。
白師傅這才把袖子放下去:“鬧著玩就好,我先出去了。明天我們一起回去。”
看著白師傅走了,邵璟把書一丟,定定地看著田幼薇:“你賺了。一杯燒刀子得了白師傅十分愛護。”
田幼薇朝他做鬼臉:“因為師父知道我真的心疼他啊。”
邵璟獰然一笑,伸出魔爪揪住她的臉頰肉不輕不重地往外一撕。
田幼薇大叫出聲:“輕點,輕點,臉都被你捏大了。”
“大了才好,恨不得你是個丑八怪呢。”邵璟輕點她的額頭,不厭其煩地又交待了許多,嘮叨得像個老媽子。
次日,風和日麗。
田幼薇跟著白師傅走進窯場,好些人都來和她打招呼:“白小哥,聽聞你病了,想去看你也不知道你家門戶往哪開,不能喝酒就別逞強嘛。”
田幼薇只是笑,很自然地和人聊起最近的飯食怎么樣,好吃不好吃,突然覺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動,便飛快地轉過頭去,正好和劉大奔的目光對上。
劉大奔朝她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兩顆銀鑲的門牙閃閃發光。
田幼薇看著這人就是一陣惡寒,少不得悄悄問白師傅:“他怎么還在?”
白師傅撩撩眼皮子:“阿璟讓我和你說,不著急。”
田幼薇也就真的不著急了。
大不了過些時日,再尋個好機會收拾這人。
她自生病之后管事之職也并未被奪,只是臨時安排了人暫時替代她。
雖然那人不如她技藝純熟、用心精細,但有之前做好的一批模具用著,倒也沒出什么差錯。
這個時候按例是要去給窯場主管見禮應卯的,田幼薇想著討厭的李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