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微亮,田幼薇就起了床。
她勤勞慣了,每都起得很早,從前在家時總要狠狠跑上那么一段時辰,松松筋骨才覺著舒服。
現下被關起來,沒得地方跑,她就在這座半空的宅子里來回跑。
跑完之后,又將腿放在花臺上壓一壓,松松筋骨。
出汗正爽快時,忽聽急促的腳步聲從遠及近,朝著她這個方向而來。
那腳步聲一下下十分用力,聽起來就讓人莫名不安。
她穩住心神,轉身回頭,只見羊快步而來,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眼睛更是銳利無比。
難道是孟氏那里出了差錯?
田幼薇心神一凜,緊張地看著羊:“您怎么這么早就來啦?是出什么事了嗎?”
羊嚴厲地盯著她不話。
在對方不知事由的時候,驟然出現,用這樣的方式,能給對方造成很大的壓力,后面的問話能事半功倍。
田幼薇瞬間轉過許多念頭——最壞不過是秘密泄露,她陪著邵璟一起去死而已。
想到這里,她反而輕松起來,坦蕩地回視著羊,道:“看來不是阿璟,也不是我家的人出了什么事,而是我做錯了事,郡王爺這是來找我麻煩的。吧,我做錯了什么?”
羊冷聲道:“你和阿璟為何欺騙我?”
田幼薇裝傻充愣:“什么欺騙?我們何曾欺騙過您?”
羊厲聲道:“事到如今還敢抵賴!田幼薇,你對得起我!枉我這么巴心巴肝地對你們,千方百計維護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田幼薇滿臉懵:“您在什么呀?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百分之百肯定,羊是指邵璟身世的事。
只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或者只是發現什么疑點,趁著這個點兒她不防備,特意來此嚇唬訛詐她。
反正她是抵死不認的。
即便邵璟暴露了,她也要假裝自己不知道,她還有家人。
“你還裝!孟氏什么都告訴我了!”羊恨鐵不成鋼:“你們可真能裝,連我都蒙在鼓里,這是不信我?以為我會害你們?”
“打住!”
田幼薇強勢打斷羊的話,鎮定地道:“郡王爺,我實在不清楚您在什么。更不知道我們能有什么見不得饒事,與孟氏有任何關聯。
無論她告訴您什么,我都不知情,更是莫名其妙。您可以護著她,徇私情,讓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不與她計較,但請您別用這種方式侮辱和我和阿璟的人品,以及對您的誠心和好意。”
她轉過身,大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下巴仰得高高的,看著背影就很倔強委屈。
她默默地等,等羊叫她站住,等羊和她剛才都是誤會。
然而羊并沒有,一直到她走進房門,也沒聽見羊發過任何聲音。
紫苑和紫珠已經不在屋里了。
四處靜悄悄的,就連廊下掛著的畫眉鳥也被提走了。
仿佛在突然之間,這座精巧華美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該不會沒得飯吃吧?
田幼薇自嘲一笑,見盆里沒什么水了,就自己尋去廚房,準備自己動手燒水盥洗,再自己弄飯吃。
她有手有腳的,什么都能做,這可嚇不住她。
廚房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推開門,正好看到廚娘在偷吃,吃的還是豬腳上最好吃的地方。
“呃……”廚娘嚇得趕緊將嘴里的肉咽下去,誰知咽得太急被噎住了,于是張著油乎乎的手和油光發亮的嘴,翻著白眼哼哼,臉瞬間漲得通紅發紫。
田幼薇眼疾手快,沖過去對著廚娘的胃就是一下。
“哇”的一聲,廚娘吐出一大坨豬腳肉,扶著桌子直喘氣,眼淚汪汪的。
“對不住啊,我沒想嚇你。”田幼薇拍拍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