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了我兩個時辰,你倒睡的香甜,不是叫你看著我畫么?”白云骨拿著筆,做勢還要在他這張美人面上點上一筆。
南山卻不在乎,在別人身上畫畫這種事,他早干過八百多回了,只是沒想到原來當筆尖落在身上,這樣癢。
沒管雪白鼻尖上的那滴墨點,南山只揉揉眼睛,又伸手去揉白云骨的肩:“對不起,本來是一直看著的,但你畫的太慢了,又到了我的午睡時間,就睡著了。”
白云骨睨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擦著臉上的墨跡,又略帶幾分輕佻的在他耳邊咬了咬。
“你睡著時倒比醒著熱情許多,一直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還到處亂摸,也不知夢到了什么啊?嗯?”
白云骨一碰他的耳朵,他就整個人都紅潤起來。
可若說夢到了什么,雖然他也說不清為什么,但南山頭一次覺得一件事這樣難以啟齒。
往常不管白天黑夜,都是灰風陪他睡覺,雖不總是摟著抱著,但這么多年下來,南山也養成了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他睡夢中總是習慣不自覺的去捏一捏灰風的小爪子。
身體太疼了,唯有捏著灰風爪子上軟乎乎的小肉墊,他才能稍微睡的舒服些。
所以他方才在白云骨身上翻來翻去,其實是在找灰風的爪子,摸了幾下沒摸到之后,便開始焦慮起來,就連夢里也在找貓,于是手上便顯得更不老實了起來。
南山不說話,只低頭幫白云骨整理了一下被自己翻騰的亂七八糟的衣裳。
白云骨見他難得這樣羞臊一回,稍作調戲,便也不忍再逗弄,只拉著他來看自己的作品。
荒山密林里,可用的色彩實在不多,所幸這目之所及,除卻黑白,便只取青碧二色,倒也使得。
畫面上,兩道相依相偎的背影,隨青絲一道,是纏綿的黑白色。
其余景致,巨石青青,潭水清清,竹林幽碧,整一幅畫,清幽的叫人幾乎能感受到那潭水的清涼。
就連穿透層層密葉灑下來的幾道日光,也在這樣的青青清清中,幽淡至極。
畫自然是好看的,可南山賞過后,卻搖了搖頭:“你這樣的,我學不來,即便學到了,也不是我的。”
白云骨掐了掐他的臉:“我也是練習多年,吸取百家眾長才研究出的畫法,站在前人的基礎上再有創新,那也是你的東西啊。”
南山還是搖頭:“是你的,但不是我的。我只喜歡畫我的畫。”
白云骨無奈:“除了和親,倒是頭一次見你對什么事這樣執著。”
“也罷,這種事,你若不愿,強迫你學了也是學不好的,你覺得那樣畫開心的話,那就繼續那樣畫吧。”
南山剛要點頭,白云骨立刻又補充道:“只是有一點,你那畫自己畫著高興高興也就罷了,可莫要拿到外頭示人。”
南山疑惑的看著她。
白云骨側過身來,輕嘆一聲,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世人心思歹毒,口不饒人,只怕不會像我這樣慣著你。”
“世人沒有那樣心思歹毒。”南山淡淡道。
白云骨抬起他的臉來,笑:“你且說出一個看過你的畫卻沒有奚落你的例子來,我就信你這話。”
南山回憶片刻:“春時。”
“春時?”
“嗯,與我一同來虞國的同伴,她從來沒有說過我的畫有任何不好。”南山笑著看她,眼中有一小點難以察覺的得意。
白云骨挑了挑眉,敏銳的感知到他這笑看上去不同尋常的幼稚:“與你一同來和親的?愛笑的那個還是不愛笑的那個?”
“不愛笑的。”
怪不得。性子冷成那樣,估計是懶得奚落他吧。只是看南山這副模樣,她也不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