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嗯了一聲。
他當然認同,也明白他懷里的這個,之所以會如此在意這一點,是因為她自己便也同那只失去了內(nèi)丹的清光獸一樣,且早在十二萬年前便斷了修行,再無前路,所以她明白,那究竟是多么大的犧牲和付出。
其實過去發(fā)現(xiàn)這件事時,不論將離自己表現(xiàn)的多么不在意,子玉始終都有些無法接受。
可如今聽過這一人一妖的故事,他嘆息一聲:“清光的確為南山犧牲了很多。但南山愿意留在這孤云隱中,又不是因為清光送了他一顆內(nèi)丹。”
將離自然明白。
于是子玉又說了下去。
“后來聽他說與清光的故事,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靈魂波動雖然穩(wěn)固,卻氣息羸弱,便尋了個機會,以神魂入體,為他檢查了一番。”
子玉皺著眉:“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竟并非凡俗。他體內(nèi)支撐這一具活死人般肉身的,竟是一縷神仙才有的元神,且并非普通的真仙境元神,而是純金之色的金仙境元神,這太奇怪了。”
“一個神仙的元神,和一個凡人的肉身,這兩者是如何結合到一起的?又是何人促成的這一切?這樣的結合,簡直違反了所有天條律令和人神倫理。”
“可他自己卻毫不知情,我問他時,他甚至不知道這世間有神仙,也從不知所謂道韻是為何物。我弄不明白,卻也不想逼他,只先聽他將故事說完。”
在子玉的懷中,將離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流淚,也不再委屈。
除了過分緊密,甚至有些病態(tài)的貼著他,她看上去,也只不過比平常憔悴幾分。
子玉也就這般由著她貼緊他的身軀,甚至,也以同樣的力道將她貼緊。
他說:“后來,我聽他說了自己的死因,說了那處人間的結局,也說了自己是如何復生的,我心中才有了大致的猜測,也確信自己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只是依舊不明白,他這樣的人是如何誕生的?也不明白難道他的元神可以不受肉身的限制,獨自修行?否則何以為純金之色?”
“還有他一言一行中濃厚的道韻,這又是金仙境的神仙都達不到的境界,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本來我打算送他回去后,再與你探討一番,誰知路上碰到無救,才知道你竟跑到了這里。”
子玉是個神仙,且如今境界還比她高上一層,他自然能看到許多凡俗妖鬼都看不到的東西。
但這世間有太多東西,是哪怕境界再高,若非親身經(jīng)歷過,也無法明白的。
而他看過探過,心中這所有的不明白,其實都能用一句話回答。
那句將離始終沒有告訴清光的話。
身處這死亡世界里無邊的黑暗中,將離仿佛重新回到那座冰冷的地獄。
那十一萬年前,將她生生囚禁了一萬年的,陰無極最底層、最深入、最絕望的一座地獄。
它們之間的黑暗那么像。都是吞噬一切光芒,一切希望。
可如今,十一萬年后,她卻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在一場不知多少萬年都未曾如此徹底發(fā)泄過的崩潰里,尋到她的安全感。
好像此刻抱著她的那人,他會永遠這樣心甘情愿的抱著她,哪怕要在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世界里永恒囚禁。
所以她怎么能放開他呢?
將離死死的抓著子玉的手,將先前同清光說過的先天道體一事解釋給他聽。
她告訴他,這世界上有一種體質(zhì),名為先天道體,是所有天生神胎中的圣胎。
她告訴他,先天道體極為玄異,從古至今皆為三界最強體質(zhì)之一,擁有這種體質(zhì)的人,發(fā)生什么奇跡都不奇怪。
因為…
她幽幽的嘆著,問他:“你可知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