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救最近特別討厭結巴,一揮手:“行了行了,說不出來就說說不出來。”
而后這位爺,抱著胳膊,在那連鬼都覺著無比陰冷的黑霧之中,嬉笑道:“你們現在想做什么都沒關系,但有件事還是要知道,這位天齊君叫你們去害的神仙,他是天庭派來繼任下任冥王的。”
“所以,他日后若是想要報復的話,我覺著大概并不存在插手地府內務的說法。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后面怎么做,你們自己商量著來吧。”
話說完,濃霧散,鬼不見。
徒留四鬼差原地石化。
一個是現任冥王,一個是下任冥王?這是什么級別的爾虞我詐,權力之爭?
這種級別的權力之爭為什么要把他們卷入進去?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
謝必安看得不忍,上前兩步,安撫道:“別聽這老鬼瞎說,這位神君不是個會記仇的性格,天齊君有此旨意也并非出于私欲,而是為了讓他在繼位冥王之前多多體會人間疾苦,你們只管聽從命令辦事就是了。”
原來如此,不愧是神仙啊,什么權力之爭,這叫體會人間疾苦!
長發鬼連連點頭稱是。
行走在外,既為地府陰帥,維護冥王的形象總是要排在第一位的,雖然這話說出來謝必安自己心里都沒底。
卻在隱入黑暗之前,終是良心不安的停頓了一瞬:“不過這位神君雖然深明大義,不是個會記仇的性格,但你們還是不要下手太過吧,畢竟他與天齊君關系匪淺,要是你們當真做的太過……”
謝必安越說越覺心中沒底,到底遁了。
等等,別走啊,您倒是把話說清楚啊!關系匪淺是什么關系?做的太過又會如何?
片刻后,連陰風也都散去,一路長街,只剩人間黑暗和黑暗中的懵逼鬼差。
唯一還算有些冷靜的長發鬼竭力穩住心神,分析了一下兩位陰帥的話。
首先,這是現任冥王的命令,他們不得不從。
其次,這任務的對象又是下任冥王,不管這位下任冥王有多么深明大義,他們總是覺得不能完全下狠手。
可是若不下狠手,會不會又耽誤了神仙體會人間疾苦?從而被問罪處斬?
可是!若是他們真的下狠手了,白爺說的這兩位關系匪淺又怎么辦?
所以這事到底是要不要干?要怎么干?
真是天降橫禍!這不是讓鬼難做鬼嗎?
四鬼差苦思一夜,別無他法,眼看著天齊君規定的時間到了,長發鬼揉了揉青紫的眼眶,下了決定:“竭盡所能!生不如死!六十年過,干完這一票立馬投胎!”
破釜沉舟,也同仇敵愾。
而另一邊,將離飄在半空之中,自然也將范無救和謝必安的言行盡收眼底,謝必安也就算了,范無救果然就是不跟她作對渾身不舒服。
既如此,再叫他留在人間就太危險,會讓子玉的命數出現什么樣的變化很難說。
人世行暫時取消,地府一日,人間一年,再加上她原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在人間耐得住寂寞,等他六十年,那就還是先回地府叫時間熬的快些罷。
于是乎,靈光點點間,兩界壁障開,將離一腳一個的,就將這四個不省心的禍害從人間給請回了陰間。
陰間,熟悉的陰風,熟悉的鬼氣,熟悉的冷白皮,熟悉的無常殿。
那人間四日恍然間只好似浮生一夢,夢中見了日月星辰,也見了萬家燈火,可待你忍不住流連忘返,去抓住那溫暖光輝之時,夢又醒了。
醒來還是黑里摻著紅,風中帶著血。
周缺覺得自己被騙了,牧遙也是。
除了前頭沒能忍住好奇心跟了范無救一同去那黑狗界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