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生,十二萬年。沒做過這般笑里藏刀的噩夢。
將離尖叫著醒過來:“誰跟你是夫妻!我才不要成親!”
范無救就這么被她一嗓子嚎醒,整個鬼驚的怒氣森森,額角青筋不住亂跳:“誰想跟你成親!誰想跟你做夫妻!”
冷汗連連,從額頭一路流到心口。
“不好意思,我好像又做噩夢了…”
范無救一腳將她踹下床:“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不好意思,多大年紀(jì)了?做個夢嚇成這樣?!”
將離揉揉摔疼的屁股:“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夢到子玉來著…我夢到他說我們成親了,嚇了一跳,然后就…”
“我說要聽你解釋了嗎?我是在請你出去!”
“……”
總之那三日,真是讓神恍惚的三日,將離過的心累。
三日過,她決定停一天酒,看看夜里會是什么反應(yīng),卻沒想還未入夜,無常殿便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改變命運(yùn)的信。
倒不是改變將離的命運(yùn),畢竟像她這種級別的老…中年神仙,那命那運(yùn)早已不知扭曲成什么樣子,似乎連天道都懶得搭理。
那信里頭寫著的,改變了的,是崔鈺、姜思習(xí)、梁月端,乃至整個崔家、姜家和梁家的命運(yùn)。
天行有常,輪回往復(fù)。
命運(yùn)的起點(diǎn),越州崔氏的誕生,源于一場大陸上習(xí)武人的狂歡盛會,命運(yùn)的轉(zhuǎn)折和終點(diǎn),便也是那里。
最先收到那封信的是周缺,彼時他剛從孟婆莊回來,也不知白日里都做了什么見不得鬼的事,嘴角含著笑,邁進(jìn)無常殿的步伐羞羞答答。
周缺剛踏進(jìn)無常殿內(nèi),便見到傳信的鬼差,鬼差說信從一個叫真瓊皇朝的地方來,其中匯報內(nèi)容,十萬火急。
十萬火急的事情,周缺片刻不敢耽誤,就近原則,風(fēng)一般沖進(jìn)范無救的房間。
“真瓊皇朝來的,怕是北陰君的消息,說是十萬火急,爺,您快看看!”
范無救淡淡瞟了眼那信,接過來拆開讀了。
先是皺眉,再是更深的皺眉,然后眉頭舒展開來,還挑動了一下,最后回歸平靜。
看的周缺是滿腹疑問,膽戰(zhàn)心驚。
“爺,這是發(fā)生什么了?”
范無救沒有回答他,他只望了一會兒地面,發(fā)了一會兒呆,而后慢條斯理的疊好那信,手一揚(yáng):“拿去給離離吧。”
周缺于是又風(fēng)一般沖到冥宮十里外。
冥宮上頭燃著紅蓮,即便此刻是漸漸斂落的時刻,亦不是他如今這般修為可以靠近的,滾滾熱浪之外,他與那戍守的鬼差好說歹說了半個多時辰,鬼差們才終于肯傳話進(jìn)去。
可待那話一路傳到冥宮里頭,再到將離慢悠悠的晃蕩出來,已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急的周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將離倒并不焦急,只看著周缺一個鬼在那兒轉(zhuǎn)的好玩兒:“就算是玉兒的事又不關(guān)你的事,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周缺愣了一下:“我可能…被十萬火急這句話感染到了?”
將離撲哧一聲:“行吧。”
可周缺忽然不解:“北陰君的事的確不關(guān)我的事,可是卻很關(guān)你的事啊,怎么你一點(diǎn)都不急呢?”
將離翻了個白眼:“女孩子哪有一叫就能出門的,我不得換件衣裳補(bǔ)個妝么?正好晚飯時間也快到了,走,邊走邊說吧。”
周缺服了,將信塞到她手上:“反正我的任務(wù)是完成了。”
將離斜眼瞟了瞟他,搖搖頭笑。
拆開信,一目十行。將離看的面上帶笑。
這倒是與范無救完全不同的反應(yīng)。眼見著她雖微有疑惑可笑容卻越發(fā)燦爛,周缺十分好奇。
可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