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景象還與謝必安的一身青衫不同。
老頭兒常散著滿頭的墨絲,至多也偶爾同她一般,用根白玉簪挽起兩鬢的長發。
但那一頭長發,依舊如煙一般,光是每一垂發絲中的大道法則,便連許多神仙也不能參透。
而既然是神仙中的神仙,那自然也是個清俊飄逸的身姿,只可惜不太注重儀態,往條木質的小馬扎上一坐,手里持著根晶瑩碧綠的竹制釣竿—林夕釣魚,一釣能釣一百年。
將離也不知道他這回是又釣了多久的魚,手上顛了顛肉乎乎的綠團子,一甩胳膊,咻的一聲,便將之精準的往他懷里那個方向投射而去。
望著那道不動聲色一把抄起魚簍接住綠團子的背影,將離嘖嘖一嘆:“你最近是不是虐待它,不給它吃東西了?這倒霉孩子一見著我就咬?!?
青袍謫仙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魚簍,那里頭,某只肉嘟嘟的小團子正奮力的舉起右爪滿臉委屈的捂在面上,兩只大眼珠里一顆接一顆的滾著熱淚,也不出聲,只用眼神來回來去的往將離處掃著,做一場無聲的控訴。
那一副小模樣叫人看著,可謂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于是林夕手腕一翻,便將團子從魚簍里倒出來,又微蹙著眉轉過身:“它總共才長了幾顆牙?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果然,只要入了這圣山的結界,那么不論是什么風吹草動,也不管他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他都會知道。
將離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讓它來咬我的?你講不講理?”
林夕搖頭:“跟你沒有什么理好講的?!?
說罷他指尖輕點兩下,便從將離手上隔空取過那顆乳白的小獠牙,俯下身,往某只扒在他腿上抹眼淚,哭的快要抽過去的小可憐口中一塞,左左右右的搗鼓了幾下:“你難道不知道它咬你只是想跟你表示親近?”
將離呵呵一聲:“那還真是不知道。我又沒養過勾陳?!?
林夕抬眉看了她一眼,從團子口中抽出手,又在團子臉上揉了揉拍了拍:“好了,已經接回去了,自己去玩兒吧。”
團子將最后一點眼淚往他身上一抹,點點頭,一撒爪,滾了。
于是將離背著手踱到湖畔,朝他空空如也的魚簍里望了一眼,醞釀了片刻:“那什么,前段時間辦了場極樂宴,之前在你這兒拿的酒快喝完了,你這兒還有沒有?”
林夕沒搭理她的話,微微疑惑的問道:“你做什么穿的這樣一身白?怎么,又要去給李賀上墳?”
冥王退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