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散亂著,不自主的,叫一個名字。
不是那個女人,不是那個怪人,不是大師兄,不是四師姐,不是知文,不是知樂,不是……
……
昆吾山兵峰之巔,將離抱著酒壺趴在桌上,歪頭看著面色慘白的顏淵,笑:“她應該沒跟你說過這段吧?!?
顏淵渾身僵硬的坐在那里,搖頭。
將離艱難的支起身子:“你也不用想太多,她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很多事情她自己也忘了,一些碎片,都是不好的回憶,也不愿記起?!?
顏淵閉了閉眼,握著酒杯的手,指尖發白。
將離笑了笑,懶洋洋的又給他倒滿:“說點開心的,你可知她臨死前叫的誰的名字?”
顏淵抬了抬眉:“你是說…”
將離點頭,嘴角露出點“沒眼看”的笑意。
顏淵怔了怔:“怎會如此?”
將離哼哼一聲:“那我怎么知道,可能覺得太委屈了吧,你知道人…呃,神仙嘛,病著傷著的時候,總是喜歡念叨心里覺著最親近的人的。”
顏淵挑了挑眉,疑惑道:“是么?那我從前受傷的時候怎么什么都沒念叨過?”
將離被那酒嗆了一下:“你過去那不是沒人可念么,要不你現在去受個傷試試,說不定剛昏過去就開始念叨了。”
顏淵翻了個白眼:“我吃飽了撐的去自己找傷受?再說了,你以為旁人都跟你似的這么閑?如今三界能將我打傷的那幾個,哪個不是日理萬機、醉心修行?”
將離騰地一聲在掌心燃起朵紅蓮。
“沒事,那幾個忙不還有我呢么?就憑咱倆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句話,我保證使出十成的功力,不把你燒到重傷垂死不算完!”
顏淵:“……謝謝你,咱倆真是情誼深厚!”
將離勾唇一笑,熄滅火蓮:“客氣!”
……
夢境里,知苦看到一個男人。
他的頭發很長,發絲晶瑩,披在背后,隨清風吹過自在飄飛。
她只看到這樣一個背影就哭了。
她與那個男人之間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那個男人立在云端,始終不曾動過,而她不斷的朝云下墜。
知苦扯著嗓子的呼喊著,她看到那個男人轉過身來。
他有一張天神一樣的臉孔,在云端負手而立,不知是在遙望這片人世間,還是在遙望不斷墜落的她。
但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沒有動過一下。
醒來后,知苦想,她應該就要死了,死之前夢到了一個幻想中的神明,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神明好像沒有放棄這個世界。
但神明確確實實是放棄她了。
不要她了。
冥王退休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