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靠在欄桿邊,吹了一會兒讓人清醒的夜風(fēng),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范無救暗夜里猩紅起來的眼:“你知道我必須得幫他。”
“我知道你必須得幫他。”范無救看著月亮,揉揉眼睛,沒有表情。
他沒有說任何譴責(zé)她的話,也不似林夕,什么都沒有問。
但將離就是有了一種自己做錯了事情的罪惡感,雖然事實上,她做這個決定不需要對任何人負(fù)責(zé)。
輕嘆一聲,她拉開范無救揉眼睛的手,手指附在他眼眶上:“我以后盡量不干這種事了。”
血色漸漸退去,范無救拍拍她的頭,從欄桿上躍下,抬腿朝自己的房間走。
將離翻了個白眼:“你就這么走了?”
范無救轉(zhuǎn)過身:“不然呢?”
雖然整件事跟范無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但將離還是想掐死這個沒良心的:“你就不問問我難受不難受?”
范無救十分費(fèi)解的看著她:“我問了你就會不難受一點嗎?”
將離點頭,開始無賴起來:“會啊。”
范無救笑了:“好,那我問問你,你難受不難受?”
將離原想回敬他一句:你是不是傻,你問了我就會不難受一點嗎?
但她忽然間說不出一句話。
僵僵的上前幾步,將眼睛埋在那身黑衣服里,她說不出一句話。
……
時光不怎么翩躚,歲月也并沒如梭,在岳城流連的第十五天,范無救和將離就爆發(fā)了第一場比較正式的爭吵。
爭吵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快沒錢了。
謝必安原本帶的足夠二神四鬼花上個一年半載的盤纏,被將離十幾天就花去了將近四分之三。
對此,范無救指著將離的鼻子:“要么你給我回去拿錢,要么給我老實點,再敢隨便亂買東西,我就剁了你的手!”
將離不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東西都給出去了,現(xiàn)在戒指里空曠的就剩雜草了,我買點東西充實一下有什么不對!必安,你說是不是!”
謝必安從掌柜的柜臺上拿過一只算盤,數(shù)著口袋里的金銀,一筆一筆仔細(xì)計算著,沒有搭理她。
將離翻了個白眼,噘嘴推了一把坐在一旁喝茶的子玉:“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也不幫我…”
瞟了一眼儲物戒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碾s物,子玉這個螞蚱有些心虛的挪了挪位置,滿室茶香氤氳中,專心看謝必安撥算盤,完全沒有開口幫她的打算。
范無救冷笑森森:“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一分錢都沒有了還敢這么囂張?這才出來幾日,你都瞎買了多少東西,亂花了多少錢了?”
將離怒吼:“什么瞎買!什么亂花!我買的哪件東西不是物有所值?我花的哪筆錢不是必須花的?”
“再說了,那錢是給我一個人花的嗎?這里頭絕大多數(shù)不都是給你們花的嗎?”
她指天指地,指著范無救的眼睛:“難道這客棧里的六個房間是我一個人睡的?難道這些天的一日三餐是我一個人吃的?難道那些美酒佳釀是我一個人…”
將離卡了一下,又要繼續(xù)罵的時候,范無救揮手撥開她的手指:“說啊,怎么不說了?那些美酒佳釀都是誰喝的?”
將離面不改色:“我承認(rèn)酒這塊我喝的比你們多了一點,但其他的花銷每個人都是均等的吧?憑什么都算在我的頭上?”
多了一點?
算賬中的謝必安和旁觀算賬中的子玉對視一眼,雙雙搖頭,然后一個繼續(xù)算賬,一個繼續(xù)旁觀算賬。
范無救告訴將離憑什么都要算在她的頭上。
“因為這些都是你的主意,住最好的客棧是你的主意,住最好的客棧里最好的房間是你的主意,一日三餐頓頓山珍海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