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等到夕陽西下。
就連月亮都已爬上了夜空好半天,又慢慢悠悠的夜空上爬下來,旭日再次東升,并且再次一路前行到午后時光,將離才堪堪蘇醒。
揉揉眼睛,伸個懶腰,再一把掀開靠在子玉肩上睡覺的范無救,將離自覺精神抖擻,神清氣爽。
于是她趕緊掏出一壺酒來把自己灌醉。
而被這一神一鬼壓了一整日的子玉,略略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左肩,早已忘記先前想要問什么了。
范無救被將離暴力叫醒之后,倒也沒生氣,只是十分貼心又憐惜的給子玉捏肩,然而捏了還沒兩下又被將離尖叫著推開。
為什么總有惡鬼想要跟她搶美人?
將離氣的一把撈起子玉的手,推開車門換下了謝必安,又將后頭的車廂周圍牢牢的布了一層結界,里頭的惡鬼,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封住。
子玉搖了搖頭:“至于這么大驚小怪么……”
見他不在意,將離也搖了搖頭:“為什么他碰你手、碰你胳膊、碰你肩膀,靠著你、倚著你、摟著你,你都沒反應?你不是應該大喊一聲淫賊然后把他弄死嗎?”
子玉臉上的表情,比前頭駕車的那兩匹馬看著還要迷惑。
“都是男子有什么好在意的?況且你為何只看到他碰我手、碰我肩了?這一路同行,必安和周缺哪個沒碰過我手,哪個沒碰過我肩?”
將離當場呆住。
所以她一直將眼睛放到虎視眈眈的范無救身上,都忽略了謝必安和周缺這兩個也已經對子玉伸出魔爪的了嗎?
這世道真是變了,不僅膽大包天的惡鬼,老實鬼也開始跟她搶美人了。
將離哀嚎一聲,撲上去緊緊抱住子玉,開始無賴。
“我不管,你是我的!你的手、你的胳膊、你的肩膀、你從上到下、從前到后、從里到外都是我的!男的女的都不能碰,只有我能碰!”
子玉失笑:“我都沒有如此要求你,你反倒如此要求我了……”
那她不管。
將離把半張臉都貼在子玉胸前:“你沒這么要求我,是因為你心里知道我肯定做不到,而我敢這樣要求你,是因為我心里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說她無賴真是委屈人家無賴了。
子玉翻著白眼道:“……我只能保證不與女子接觸。若面對男子時也總是躲躲閃閃、避來避去的,那也太不成樣子了。”
將離不滿:“你就是太單純了,總是覺得男子之間就沒有什么了,難道忘記當初牧遙怎么跟周缺說的?”
“男子與男子之間火熱起來,那可真是不比男女之間來的差,你覺得自己心中坦蕩,哪知道那些靠近你的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想起那晚在“醉逍遙”牧遙對周缺說的話,子玉心頭一陣不適,也不管將離怎么矯情,連忙結束了這個話題。
……
就著這春日里溫暖和煦的午后時光,將離瀟瀟灑灑的靠在子玉的懷里。
一手美人一手酒,也不正經指揮兩匹可憐的馬兒往哪走,她只肆意痛飲著這難得的一點安寧和靜謐。
尤其是當她將自己灌醉之后,連這滿地的綠樹雜草都看著可愛乖巧。
而在那些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的對話中,經過一段時間的緩沖和整理,子玉倒是能全無避諱的跟她討論當初龍爪花和無義草的那段往事了。
將離跟他說了許多沒有告訴周缺的細節。
包括最初的黃泉是如何的尸山煉獄一般,包括那些等待的時光,那朵孤絕的花是一日一日如何煎熬自己,也煎熬旁人。
也包括龍爪和葉遇風整段婚姻的虛幻,以及那段婚姻的最后三年,她是如何用旁人看不起,甚至唾棄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