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殿內(nèi),熟睡的錦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額頭滲出點點虛汗。
他再次陷入了那個可怕的夢境,那個從記事起,就一直困擾著他的噩夢。
在那個夢中,他被無數(shù)把利劍刺穿了身體,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城墻之下。
夢的最后,他看到一個少女擋在他的身前,被重重的一擊打得魂飛魄散。
然后,他猛地驚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宋元立在床側(cè),輕聲說了句“殿下,該起床了換洗了。”
錦官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侍女們都已經(jīng)將一切準備就緒,一排排站在那里等著自己。
“宋元,我剛才又做噩夢了!”錦官撐著床沿起來,繼續(xù)道“還是那個夢,但我總是看不清楚里面的人的臉,但我覺得,那個人就是自己,至于那個少女,我就更沒頭緒了!你說,這會不會是我前世的記憶啊?”
宋元并不理會他,而是囑咐道“殿下,該去上早朝了。”
“宋元,”錦官一邊更衣,一邊繼續(xù)說著,“要是我能習(xí)得一星半點的仙術(shù),是不是就能知曉那夢為何意?”
“殿下,世間尋仙問道之人不計其數(shù),可真正尋得仙門的人卻寥寥可數(shù),殿下還是早日打消這種念頭,努努力,爭取當個德才兼?zhèn)涞娜耍蘸笠埠幂o佐大殿下,將大羲朝治理得更加繁榮昌盛才是。”
錦官不予理會,繼續(xù)說道“要是真是我的前世,那我前世死得可真夠慘的!”
“殿下,早膳還要用嗎?”
“不過,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讓別人那般對待?還有那個少女,還有那個城墻……那墻好像就是宮外那堵墻,難道……”錦官仍舊沒有理會宋元,而是自己低聲嘀咕著,“那夢境不是過去的事情,而是以后的事情?我以后會以這種方式死掉?”一想到這樣,錦官就不自主咽了口唾沫,雙肩一抖,覺得心口疼痛難耐。
一旁的宋元看著他這般魔怔的樣子,搖搖頭,掏出小冊子來,迅速寫下六月十六,晨起之際,胡言亂語。寫罷,合上冊子,封頁赫然幾個大字錦官生活志。
早朝無甚大事,錦官去了一趟便早早回了,幾個要好哥哥都身兼重任,每日公務(wù)繁忙,自然沒什么多余的時間陪他四處嬉鬧,不要好的哥哥大多志不同不相為謀,他也不想去湊他們的熱鬧,所以下了朝,他就一個人在宮里面到處溜達。
宋元則緊隨其后,任由他去。
這樣任由著,就跟著他溜出了宮,來到了宮外的大街上,沿街聽了些稀奇事兒來。
大羲朝乃是百年難遇的盛世,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業(yè),日子過得舒坦之極。
今日的皇城更是熱鬧非凡,路上行人無一不是滿面春風(fēng),言談之中充滿笑意。而在行人的交談中,錦官和宋元也從中得知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兒。
四大仙門之首的天淵閣不久后將開山門,廣招天下天賦異稟之士,培養(yǎng)新一代世間秩序的守護者。這一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傳遍了皇城的每一個犄角旮旯,就連阿貓阿狗都能在聽見這個事兒的時候叫上兩聲。
然在這些口耳相傳的信息之中,卻沒人知曉天淵閣該如何去,天淵山又處于何處。所以,即使仙門招新的信息已經(jīng)路人皆知,但真正著手準備的人卻幾近沒有。
錦官一路走著,一路聽著百姓們的交談,一邊在腦子里思考著這個難題。
他想到,自己那半個師傅也算是天淵山的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自己給帶去了。
但又想到,那老頭兒不是個正經(jīng)靠譜的人,如果自己要求他帶自己去天淵山,恐怕會被他狠狠地敲詐一筆,這一筆自己拿不拿得出尚且不計,主要是以后要是被他拿來當要挾的籌碼,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