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洞外日頭正盛,偶有幾片落葉悠然飄落,落在了洞內那些奇花異草之上,四人面面相覷,一致點頭,對朽兮這一提議給予了充分的認可。
說時遲那時快,四人說走就走,絕對不含糊。
錦官率先走在前面,端的是自在從容,大步一邁,手臂一甩,一副紈绔之子標準做派。
宋元緊跟其后,端的是世家公子的沉著穩重,雙手負在身后,眼神堅毅,步調平穩有力,氣度著實不凡。
唯有花朝和朽兮二人,跟著這兩人身后,互相推攘著,一路嬉鬧不停,像兩個沒長大的孩童一般,你一言我一言說著屬于少女之間的玩笑話。
行至洞口,眼見著就要出去了,卻突然被身后遠遠的呼聲給叫停住了腳步,四人回頭,見慶哥兒飛快朝著他們這邊奔來,等到他來到他們跟前時,早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諸位……”他理一理呼吸,繼續道“留步……”
“何事?”錦官越過慶哥兒看過去,發現后面竟然跟了一批人來,這些人他昨晚剛來時見過,都是百會門殘存的門徒。
如此陣仗,難不成是不想自己離開?想到這里,錦官左右看了花朝他們幾眼,從他們的眼神示意中可以看出,四人心中所擔心的皆差不多,不由地有些躊躇起來。
慶哥兒還在喘著氣,喘氣的間隙,沈朗帶著陸夫人他們已經來到了錦官他們跟前。他上前行了一禮,隨后面色凝重,似乎有話要說。
錦官遂問道“前輩有何事要囑咐我四人嗎?”
“實不相瞞,在下有一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塵世之間,不情之請大多是客套的話,所請之事從來都不是輕易能夠辦到的,眼下這沈朗說出“不情之請”來,錦官心里咯噔一下,臉色越來越沉重起來。但明面上,還是要禮貌問道“前輩請講!”
沈朗再行一禮,微曲身體,久久未抬起來,他語氣誠懇地說道“懇請各位,將清靈一并帶去天淵閣!”
“哈?”眾人異口同聲,皆是一臉驚詫。
這一路走來,從皇城開始,先是帶了個宋元,后是帶了個朽兮,現在又要帶個姑娘。錦官就算有心,也實在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從這一路上他們所經歷的事情來看,人多未必是個好事兒。而且,還是帶個女子,就更加好壞未知了。
再則,他帶這么多女子在一路,到時別人還以為他帶了個后宮去學藝呢,那自己這“渣男”名號,怕是又得在天淵閣弄得人盡皆知了。
于是乎,他拱手回了一禮,問道“前輩這是何故?”
沈朗直起身來,“陸兄的典籍無人能參透,唯有仙門天淵閣中人才能知曉修習之術,畢竟陸靜山此前也曾在天淵修習過,所以我眾人商議之后,決定讓清靈去天淵閣。”
“可進天淵閣并不是說進就進的,必須……”
“我知道,但我相信以清靈的資質,一定能夠順利進入天淵閣!我只希望你們四人,能夠帶上她一起,一路也好有個照應!”
前路未知,會遇上什么危險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自己都還得時刻提防著自己的性命,哪里還有閑心去管別人!錦官的臉色,明顯有些為難。見狀,沈朗只能以退為進,繼續說道“若你們覺得為難,那便算了,就讓清靈自己去吧!”
聽他說這話,是個人都曉得這是何意,無非就是要把他們往不近人情的地步給推。再則,讓清靈一個人去,跟在他們身后,要真出了事情,他們還能置之不顧?不得不說,沈朗這人,的確有些老謀深算,也難怪十多年前會臥薪嘗膽似的蟄伏在魔道之中了。
沒辦法,錦官只能應了沈朗這個“不情之請”,帶上清靈這人物其名,清冷得不能再清冷的妙齡少女一起,踏上了去往下一處——老鱉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