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了錦官對自己裝暈和散布虛假信息的不可思議,羲皇于是換了一番語氣,嘆氣一聲后,繼續說道“錦官啊!”這一聲錦官,不知為何,讓錦官聽出了一絲沉重,一般而言,這種語氣下說出來的事情,不會是什么好事。
而錦官似乎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嚴肅認真地看向羲皇。這個十幾歲就坐上大羲朝君主之位,為了大羲朝的繁榮昌盛勞碌大半輩子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里面卻仍舊帶著光,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光亮越發耀眼了。
然后錦官聽著他繼續說道“為父想問你一句……”
“什么?”
“真的非去不可嗎?”
“您是指?”
“尋仙求道……”
“父皇……”錦官遲疑地叫了他一聲,隨即突然展露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笑意來,他用平靜得不能在平靜的語氣回道“父皇覺得呢?”ii
這突然的反問弄得羲皇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想了一下后,突然明白他這一問究竟是何意義。他這是在將答題權給了自己,其本意,是想問他,愿不愿意讓他離開。他知道,錦官從來就不是外人口中所傳的那般只是一個頑劣不堪的皇室子弟,他有著別人不能看透的聰明才智,也有著別人無法企及的膽識和果斷。
所以這個問題,羲皇的答案是“我知道了!”既然明白了錦官的非去不可的決心,那他也知道,攔是攔不住的。曾經因為三殿下錦信的一去不返而擔憂錦官重蹈覆轍的他,因為害怕再一次失去一個自己的兒子,所以對錦官尋仙求道的事情很是不情愿,雖然明面上說的是尊重他的自由,但在背地里,干過不少阻礙錦官的事情。
不過,要是不在暗地里阻攔,恐怕錦官不會在宮里長到十七八歲,說不定早就不知道流落在三界中的那座山頭了。想到這些,羲皇不注意就笑了出來,笑聲帶著老父親的慈祥,弄得錦官不知作何反應。ii
“父皇,您笑什么?”錦官好奇地問道。
羲皇于是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沒什么,不過是想起了你小時候。”
聽到這里,錦官順勢坐在了床頭,饒有興趣地問道“我小時候,是不是特別頑皮?”
“那可不,整個皇宮都被你弄得了無寧日,宮里的人見著你都繞道走,你說你多厲害啊!”羲皇笑著說著,眼神里面全是一個父親的溫情。
錦官聽著,跟著笑了起來“那父皇您豈不是很頭疼?”
“頭疼也沒辦法,誰叫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呢!”
“父皇,你有這么多兒子,個個都是文韜武略的全才,而我,天性頑劣,又不守規矩,還不聽你話,你為何還這般疼愛我?喜歡我?包容我?”ii
“呵呵呵……”羲皇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回道“也是,你說你,最讓人不省心,鬧出的事情比誰都多,名聲比誰都不好……”
“那你為何還……”羲皇話還沒說完,錦官就急道,“這般在意我?”
“可你偏偏是我最愛之人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羲皇說著,突然傷感起來。錦官知道,這話,觸碰到了他心底最不能觸碰的一個遺憾——錦官的生母,靜貴妃之死。
榮貴妃之前,錦官的生母靜貴妃曾是羲皇最愛的人,縱然后宮佳麗三千人,但羲皇卻唯獨對靜貴妃偏愛有加,宮中的一切好的東西,都會先給靜貴妃送去,就連皇后,都沒有這般待遇。
而這種偏愛,也為靜貴妃招來了諸多嫉妒,尤其是皇后那邊,更是將靜貴妃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不過,靜貴妃入宮幾年都未曾生產,這讓生下了嫡子的皇后稍稍有了一絲安慰,于是便沒有太過分對待。不過,就在靜貴妃懷上錦官之后,皇后便妒意大發,不惜設計陷害靜貴妃,制造靜貴妃私通外人的假象。ii
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