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雙方之間現在誰都沒有明說,不過沅覆江的心中卻是明白,他之前派水鬼跟蹤盯梢周言這件事情,始終都會是橫在雙方心中的一根刺,如鯁在喉那般。
這對現如今希望能夠交好于周言的沅覆江而言,自然是很大的不利之處了。
因此在得知了周言是準備離開銀月江的時候,沅覆江當即便提出了驅船送周言一程。
雖然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人情,但是在沅覆江看來這起碼會彌消掉一些之前的矛盾,使得周言能夠明白他打算修善交好的想法。
顯然周言也是明白了沅覆江的意思,所以他點了點頭便直接應了下來。
只見周言緩緩舉起身前的酒杯,笑著敬了沅覆江一杯道“那在下就先行謝過三爺出手相助了!”
說話間,周言當即便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以此來聊表謝意。
同樣是仰頭飲盡杯中酒水一后,沅覆江朗笑著出聲說道;“反正某家在這銀月江上閑逛也是閑逛,送周公子一程不過是件小事而已。”
不過說道這里,沅覆江卻是突然間頓了一頓,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至于銀月江之后的路程,某家卻是無能為力了,向來周公子也知曉我銀月盟的特性,根本無法離開銀月江的水域。”
無論如何,銀月盟都是不折不扣地水寇盜匪,其麾下船只有怎么有膽量大搖大擺地踏出銀月江的范圍之外,莫不是擔心南唐和西蜀的邊軍圍剿不了他們不成。
即便是前往銀月江的邊緣地帶,這都是會有很大的幾率被南唐和西蜀的邊軍圍追堵截。
沅覆江為了能夠化解橫在他和周言之間的矛盾,已然算得上承擔了不小風險了。
周言自然也明白沅覆江的難處,沅覆江準備許諾送他離開銀月江,這已經讓他生出了不少的好感了。
“三爺的高義已然讓在下十分感激了,離開銀月江以后的路程又怎么能夠繼續麻煩三爺,在下自己走就可以了!”
起身提起桌面上的酒壺,親自為沅覆江倒滿了身前的酒杯以后,周言舉杯敬酒道。
此時此刻,雖然周言表面上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但是他的聲音語氣卻是不由得柔和了不少。
“周公子這話說的就見外了。”
周言態度隱隱約約地改善,當即便使得沅覆江的心頭為之一熱,他連忙起身端起被周言斟滿的酒杯,朗笑著出聲說道“某家雖然癡長周公子些許年歲,如果周公子不嫌棄的話,稱呼某家一聲沅兄便是了!”
在江湖武林當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時間,沅覆江當真可謂一個滑不溜秋的老江湖,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便厚著臉面順桿而上,與周言稱兄道弟了起來。
偏生這沅覆江長了一副虬髯闊面,令人一間便隱隱有些好感的豪爽模樣,這使得周言雖然心中十分無奈,但是卻也根本就不好直接拒絕。
畢竟沅覆江都已經不顧這一大把年紀,折節與周言交好修善了,周言總不可能打他臉面吧。
最終周言的嘴角也只好泛起了一絲苦笑,無奈地出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失禮道上一句沅兄了!”
耳中聽得周言的聲音,沅覆江爽朗地大笑了一聲回應道“來來來,周賢弟,你我兄弟二人滿飲此杯!”
此時此刻,沅覆江完全就是一副混不吝的架勢,他就好似沒有聽懂周言語氣當中的那抹無奈之色一般,竟然直接就坐實了雙方之間兄弟稱呼。
事已至此,周言也只能同沅覆江舉杯一碰,面帶苦笑的飲盡了杯中酒水。
不過周言的心中到是也并非是如同他表面上這般的無奈,這銀月盟當中的三位當家的乃是同氣連枝的生死兄弟,周言結交了這沅覆江以后,想來與銀月盟的大當家和二當家也查不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