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待會兒見了丞相,自是要解開的。”侯真聽他這樣說,不由得說了聲“且慢。”又問他道:“你與丞相熟識?”邵瘦鐵道:“邵某曾過府與丞相徹夜敘話,也算是他老人家的忘年交了。”侯真聞言哼了一聲,心中暗想:每年前來丞相府巴結求見的人,不知有幾百上千,可像這樣大言不慚——說上句話便把自己當成忘年交的,自己倒是第一次見。
可邵瘦鐵這樣隨和,當真不像是要來打打殺殺的,侯真便教人只是掣制住他的雙臂,又押著西門三月,連同三個女使,一起去下面向丞相回報。邵瘦鐵與侯真走在最前面,出院門的時候,侯真警覺地像黑暗的松林瞥了一眼,張云華藏身在夜色里,也冷峻地看著他。松林幽深,侯真什么也沒看到,他將頭轉回,對邵瘦鐵說道:“待會見了丞相,邵公子要說些什么?”
邵瘦鐵莞爾道:“消弭誤會便好。”他邊說邊回頭憐愛地看了一眼西門三月。西門三月見邵瘦鐵回頭,開口便要喚他,邵瘦鐵卻沖他眨了眨眼睛,笑著沖他搖搖頭。侯真也回頭看了西門三月一眼,對邵瘦鐵說道:“證據確鑿,哪里有什么誤會?”邵瘦鐵只是笑,沒有繼續接話。
說話間一行人已走到了兵法堂外的樹林處,忽見有兩個禁軍驚慌地從兵法堂跑出來,侯真喝了一聲:“跑什么?”那兩人聞聲剎住腳步,連忙過來回報說:“侯公子,不好了,兵法堂里的三個女犯,跑了兩個!”侯真只覺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一怔,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蘇莊主跑了?”那二人慌忙擺擺手道:“不是蘇莊主,是那兩個女使跑了。”
侯真定了定神,喝道:“怎么跑的,兵法堂里有密道不曾?”那二人道:“有一人喬裝成咱們禁軍的樣子,提了些吃食來,說是要替丞相傳話,小的們沒防備,著了他的道,醒來時,那兩個女子便不見了。”侯真已猜出了事情的經過,他立即狐疑地盯著邵瘦鐵,邵瘦鐵連忙擺手道:“不是我,我沒去過兵法堂。”兩個禁軍也解釋道:“比此人瘦些。”
“壞了!”侯真大叫一聲:“若有機會,蘇莊主為何不逃?想來是和女使換了衣服,此時兵法堂中剩下的那個,一定不是蘇夢棠!”兩個禁軍聽他這樣說,一時也難做判斷,侯真忙道:“快,把這幾人都帶去兵法堂,我去請丞相。”說話間,已匆匆向著前面澄江樓跑去。見侯真走了,幾個押解的禁軍忙催著邵瘦鐵等人向兵法堂走去。
踏進松林,四周一下暗了許多,眾人向著洞口走去,踩雪的咯吱聲格外刺耳,頭頂積雪的老松,時而會因風從葉隙間掉落些雪塊,如冰沙般落進人的后頸,讓禁軍們頗有些草木皆兵,不斷向上看著。邵瘦鐵卻留意到有一個影子,一直在山巖上緊隨著他們,他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想要告知其不要以身涉險,因此忽而對身邊的禁軍說道:“不過是雪而已,看著寒意逼人,卻也沒什么危險,縱是有,還有我邵瘦鐵呢。”
那禁軍聽到這番沒頭沒尾的話,險些被逗樂,直言道:“不勞費心,邵公子還是省些力氣吧。”張云華在暗處的山巖上,一直緊隨著這一行人,他聽到了邵瘦鐵的話,一時不解這邵瘦鐵究竟是什么來頭,為何如此胸有成竹。正尋思著,忽而聽到一陣風聲,他看到松樹上面的雪洋洋灑灑,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