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三月像是忽然元神歸竅般,搖搖頭坐直了身子,他睜開眼睛將馬車里的眾人打量了一個遍,傻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剛剛上車是夢里發生的事情,師父,小秋兒,咱們快到了么?” 童凝兒大笑起來道“三月這是莊周夢蝶,分不清夢里夢外了,是不是錦書?”她扭頭去看歐錦書,卻見歐錦書正在發呆,似乎并沒有在意馬車里面的事情。“錦書!”童凝兒貼近歐錦書忽然喊了一聲,歐錦書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下得一個激靈,口中喊道“凝兒,你太淘氣了!” “你在想什么?”童凝兒笑嘻嘻地問道“我還沒有問你,昨天你和卓然去拿燒雞,為何去了那么久?”歐錦書玩弄著自己的一縷頭發,嘟著嘴巴說道“哪里有許久,是你吃多了酒,記錯了吧。”童凝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也是,我昨天和項大哥猜拳來著,喝得確實不少?” 歐錦書還沒來得及附和,便聽凝兒又道“可是,今早上卓然和我說,這一路甚遠,他不與我們一輛馬車,托我照顧好你,是怎么一回事啊?照顧你這件事,為什么要卓然來囑咐呀?”歐錦書一時語塞,氣得捂臉笑起來,口中喊著“蘇姐姐,你看凝兒,她欺負我。”大家都笑了起來。 前面的馬車里,項抗聽到了笑聲,將車簾一揚,向后看了幾眼說道“不知道她們在笑什么,老張,我昨日喝多了酒,沒說醉話吧。”云華兩只手搭在膝頭,坐在正對車門的地方,溫和地笑著搖頭道“沒有,只是阿鋒和卓然將你抬去床上時,頗費了些功夫。” 項抗嘿嘿一笑道“我是重了些,有勞卓然了。”李卓然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擺擺手道“你也不必謝我,這件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了。”項抗不解其意,卻聽阿鋒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公子你昨日喝醉了酒,我們剛把您放在床上,您揮拳便打在了李公子的鼻子上。” 趙清州和張云華尚不知道這件事,對視一眼都笑了。項抗聞言忙道“竟有這事,對不住了卓然。”李卓然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項抗的道歉,阿鋒也傻笑起來,卻吃了項抗一擊暴栗“笨阿鋒,你為何不早說,當時叫醒我不就好了。” 阿鋒捂住腦袋委屈地哼哼道“公子您喝醉了酒,一向是叫不醒的,有次老爺生氣拿藤條抽您,抽了一盞茶的功夫,您都沒醒,反把老爺累得直喘。。”話未說完,就差點被項抗又敲了一擊暴栗。“誒,項兄弟,莫要動手,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礙事的。” 一旁的趙清州笑著攔住了項抗,項抗原本也是做做樣子,就收了手,問趙清州道“對了,清州哥哥,回江寧,應當是往北走,剛剛王縣令為何向南去了。”趙清州“哦”了一聲,解釋道“有個邵先生,也要從臨安回江寧,他與我說要先去尋他,再一同回江寧。” 項抗不知道誰是邵先生,便沒有深究,只說道“王縣令專程跑來這一趟,救了趙兄,我還給他準備的鮑參燕翅做謝禮,他卻說什么也不要,你看——”趙清州忙道“王兄一向如此,不肯收受任何財物,項兄弟不要放在心上,我自與他有幾年的交情,這個禮數,我會想辦法全的。” 張云華在一旁聽著,問趙清州道“老趙,長帆的事,你怎么打算?”趙清州聞言不自覺嘆了口氣道“他既然關在大理寺,暫時便都聽鄭大人的安排吧,等到了蜀地,我給父親寫封信,讓他想辦法將長帆買進趙府,還是做個家丁,不惹人注意就行了,保全了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項抗聞言驚嘆道“原來如此,聽聞趙兄在朝堂上請求官家、將長帆放逐蜀地,我只當趙兄不想再見長帆了,因此將他支遠,忘了伯父伯母還在蜀地這件事了,趙兄實在是仁義之至。”趙清州道“他好歹用心服侍我一場,無論如何我心里都是割舍不下的,所以想給他找個好歸宿。” 說著,他的眼眶便漸漸發紅,張云華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對了,老項,待會咱們去哪里落腳,先把這馬車上帶著的東西卸下,再去游湖如何?”項抗向后縮了縮腳,望著腳下堆著的一大堆行李,說道“我也是這樣打算著,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