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林保作為猛安,當然只能跪在大殿上聽命令。
他周圍跪著的,都是跟他同級別的猛安級軍事貴族,這些人一個個虎背熊腰,臉上掛著桀驁不馴的表情,偶爾有人抬起光溜溜的腦袋,眼神中滿是野獸一般的狠戾。
這些人讓這龐大的宮殿看起來更像是個野獸窩子,而非一個強大帝國的政治核心。
上首位置,大汗的聲音依舊不斷傳來。
其實沒什么好聽的,南下劫掠從來遇不到什么特別的危險,大家最關心的反而是這次的目標到底是那里,以及走到那里需要準備多少軍糧。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各路大軍都需要盡量分散,擴大攻擊面積,以便劫掠到更多物資。
當然,這是以往,或者說現在絕大多數人的想法,海林保與他們有些不同。
‘大軍左翼,越過滄州后攻擊掃蕩齊省、蘇省一線,直抵長江……,太好了!’
作為中級貴族,勃極烈級別的行動,他只有聽著的份,沒有建議權。但勃極烈級別大軍的路線定下后,他在這范圍內如何行動,就可以操作一番了。
比如,給紇石烈志寧主子上供一些美女、馬匹、金銀、綢緞,請主子允許他率軍偏離進攻主軸,向東橫掃齊省一代。
那是去年他的兒子海呼里前往劫掠,最終消失的地方,海林保很想知道海呼里到底除了什么問題。
或者說,到底是哪條漢狗有本事害死一個大金國謀克。
‘等著吧,漢狗,爺爺來了!’
海林保得意的想著,想著那些漢人跪在自己腳邊,獻上妻女只求自己刀下留情的場景。
‘可惜,主子這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
三人不密,何況知道韃子要來的人遠遠不止三個人,因此十五屯系統內現在也是人心浮動。
甚至有傳言說,韃子會直接到莒州來,點名要徐世楊的命,而且已經放下話來,十五屯內雞犬不留,挖出所有人的心肝給去年那個被徐世楊砍了腦袋的韃子頭目報仇。
所有人都在害怕,特別是那些去年新來的堡民,不管他們以前是流民還是土匪,對韃子的恐懼太深了。
倒是之前的老堡民,對此不怎么在乎——他們手上都沾過韃子的血,知道那韃子只是看著兇惡,把他們吊起來,其實也跟待宰的豬羊一樣。
為了穩定軍心,最近徐世楊特意降低了定遠營的訓練強度,每天下午,堡民們從田里回來,定遠營就跟他們一起列隊回營。
經歷過真正戰爭的部隊自有一股殺氣在,士兵雄赳赳氣昂昂的唱著歌,列著整齊的隊列回營
大刀向韃子們的頭上砍去!
國武裝的弟兄們,
殺敵的一天來到了,殺敵的一天來到了!
前面有無敵的定遠營,后面有國的老百姓。
咱們齊心協力勇敢奮進,看準那敵人!
把他們消滅,消滅,消滅,沖啊!
大刀向韃子們的頭上砍去!
歌曲完剽竊自另一個位面的《大刀進行曲》,與這個時代的各種傳統唱腔完不同,在這個世界的人眼里,歌詞太過直白,但效果絕對拔群。
這樣的歌詞,幾乎人人都能聽懂,由幾百強軍士兵齊聲高唱出來,哪怕變了調,也能讓那些普通堡民產生一種己方天下無敵,韃子不過爾爾的豪情。
乘此機會,徐世楊召集在堡的曬谷場上召集所有本屯男女開會。
他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制講臺上,身上披掛著繳獲自韃子的戰甲,但沒帶頭盔,以便讓下面的人民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臉。
“同胞們。”
他說
“我是徐世楊,你們都認識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