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旬,徐世柳乘坐屬于徐世楊的一艘六百料中型福船,沿齊、蘇兩省海岸南下,月初繞過崇明島,從錢塘江入海口逆流而上,抵達杭州。
此時的杭州是南遷的大周朝廷所在地,官面上被稱為臨安行在。
原本杭州就有差不多萬人口,隨著朝廷南遷,十幾年間,臨安行在人口迅速膨脹,如今人口已經超過萬,稱為這個時代毫無以為的世界最大城市,沒有之一。
登陸之后,徐世柳跟船隊的其他管事一起,雇了兩輛馬車,分頭行動。
船隊需要把齊省那些不怎么值錢的貨物賣掉,換成糧食和鹽巴;徐世柳則帶著父親的書信,按地址挨個拜訪徐睦河的幾位師友。
馬車沿著寬闊的道路直奔臨安城,距離入城還有一段距離,但此時徐世柳已經完分不出眼前這條街道到底是城內還是城外。
熙熙攘攘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樓屋,身穿綢衫,滿面紅光的行人,無一不顯示出世間第一大城的絕世繁華。
眼前的景象,對出生在齊省西南鄉(xiāng)下的徐世柳來說,確實非常震撼人心,然而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欣賞,對現在的他來說,臨安城雖好,卻不是安身之所。
至少現在不是。
想要將來在這臨安有一席之地,他必須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奔走、疾呼,為遠在北方千里之外的兄長,爭取每一分可以利用的力量。
“開始行動。”徐世柳坐在馬車里,看著外面繁華的街景,自言自語的說“第一個,先去拜訪相公。”
嚴格來說,應該是前相公,大周主戰(zhàn)派的精神領袖,現在雖已致仕,但對朝堂仍有一定影響力,而且家家大業(yè)大,在江南擁有良田萬頃,桑林千畝,店鋪數百間,僅僅經濟實力,也足以讓世人側目。
如果能夠得到他的支持,不僅相當于整個大周主戰(zhàn)派都在支持徐家,哪怕相公手指縫里稍微漏一點錢糧,都夠三哥那幾百兵吃喝了。
……
月,地里的高粱開始收割,韃子南下的日期也已經臨近了。
也許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中原地區(qū)的流民開始新一規(guī)模流動。
從月初三開始,定遠營士兵就在西面攔截不少向齊省東部逃亡的流民,一開始只是百多人的小股,沒過幾天,流民就開始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出現了。
徐世楊下令定遠營暫停訓練,開始武裝收攏流民。
一開始的小股流民還好,基本沒人敢于抵抗,徐世楊將他們分別安置在和兩個堡子內,到八月十五,他已經收攏了男女老少上千人。
但是之后的情況就變得有些不同了,八月十六,中秋節(jié)剛過,一股總數上萬人的難民大軍出現在費縣附近,費縣的塢堡主不敢攔截,任他們繼續(xù)向東前進,期間甚至有一個塢堡不小心被流民攻破。
流民所過之處,所有未收割的糧食都被吃干摸凈,連秸稈都被流民拔走,許多塢堡損失了大半年的收獲,眼看著如同蝗蟲一般的流民向東滾滾而去,只留下一片片光禿禿的土地,欲哭無淚。
這時,徐家家主再度召集所有塢堡主開會,商議應對流民的辦法,然而徐世楊拒絕參會,他在月獨自率領定遠營對越來越龐大的流民大軍發(fā)動進攻。
戰(zhàn)斗的過程非常乏味,流民缺乏合理的組織,夜間甚至連崗哨都沒有安排,亂哄哄的擠作一團,外圍是體力較弱的老人和一些失去父母的半大孩子,內層則是還算強壯的部分流民。
流民團體得到的糧食,大多落入這些強壯男人的手中,外圍的老弱連點湯都喝不到,愈發(fā)虛弱。
而徐世楊的定遠營,在過去的一年里,吃得飽穿得暖,每隔幾天就有魚或肉下肚,身強力壯不說,營養(yǎng)還遠比流民充足。
在各級軍士官的帶領下,部隊采取去年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