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韃子被火力逼退的短暫空隙,斷后的選鋒兵迅速通過長梯返回己方陣地。
女真人不甘心就此結束戰斗,他們站在步外用重箭平射,最后個選鋒兵沒來的及撤回,犧牲在壕溝邊和長梯上。
徐世楊肩膀后面也挨了一記重箭,好在他穿著制作精良的札甲,箭簇擊穿甲葉后,能量耗盡,入肉不深。不過鉆心的疼痛依舊陣陣傳來,他感覺自己的左臂已經舉不起來了。
短短的距離一躍而過,對面伸出、只手扶住徐世楊,他把他們都推開,焦急的大聲命令“把梯子撤回來!”
最后一個撤回的選鋒兵背后,十幾個兇猛的韃子嚎叫著竄上長梯,試圖順著這個通道直接殺入胸墻,銳士兵一陣攢刺,干掉其中一半,其他人一起用力,把長梯抽調。
幾個韃子站立不穩,掉落在壕溝里,隨后神機兵又是一輪齊射,兩門木炮和上百桿火槍橫掃過去,站在壕溝邊緣的韃子齊齊倒下一片。
女真人背后終于也響起允許撤退的鳴金聲,軍紀森嚴的金兵不再糾纏,迅速退出百步之外。
雙方的第一次交手,就這樣結束了。
……
海林保穿著耀眼的亮銀色札甲,騎在高大的戰馬上,神情嚴肅的看著遠方的胸墻。
第一次戰斗的結果還未統計出來,不過根據他自己的估計,新抓的奴隸死了差不多,趁著混亂逃散的估計也差不多有好幾百;被反卷的奴隸兵也等于死了——因為他們被潰兵裹挾,沖擊己方陣列,按大金軍紀,理應部斬首。
女真本部的人口很少,以少民凌大族,要維持他們的統治,嚴酷的高壓政策是免不了的。海林保雖然可惜這么多勞力,但他也不敢開這么個口子,因此只能把潰逃的奴隸兵部處決。
這些都還好說,破開這塢堡,再抓回來補足數額就是了。
最讓海林保感到喪氣的,是一輪戰斗過后,真女真也損失超過人,這就不是那么容易補充的損失了。
海林保冷冷的看著對面那些可惡的漢狗,用抓鉤伸進壕溝底部,把尸體一具具撈回去。
凡是女真人,就扒光衣甲,一刀梟首,腦袋同樣倒掛在木桿上。幾個暫時未死的傷兵,整個人都掛在塢墻上,如同一面人肉盾牌,傷兵們凄厲的慘叫著,那叫聲讓殺人如麻的海林保都覺得十分滲人。
“主子。”一個謀克湊到他的身邊,沮喪的小聲說道“咱們折了個人,加上之前的哨騎……。”
在一個塢堡前損失個甲兵,就算之后他一個人不死,這成績拿給紇石烈志寧看,也夠他海林保喝一壺的。
真女真兵想要得到補充,只能等孩子慢慢長大,或者從更北方的野人女真那里慢慢抓,慢慢轉化。
紇石烈志寧又不姓完顏,本來就是勃極烈中的二等公民,補充一項比別人困難,損失這么多人,海林保根本沒法給他交代。
實際上,這個謀克的意思也很明顯了,看這樣子,若是非要打下眼前這個塢堡,不死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損失越大,就越沒法跟自家勃極烈交代,按道理,現在應該放棄,轉頭去攻擊好對付的塢堡,多搶些人口財物才是正經。
但是,海林保不甘心啊!
若是現在繞行,那狂妄的塢堡主就算贏了!他殺了自己的兒子!他一遍遍侮辱大金的勇士!他主動挑釁大金大軍!
看看掛在塢墻上的那些傷兵吧!如果這就放棄,下面那些謀克倒是容易說話了,他海林保就成了損兵折將但一無所獲的罪人!
女真猛安猛的回頭,馬鞭重重抽向那個暗示要退兵謀克,打得他渾身一顫。
“沒破開這塢堡之前,任何人敢提撤軍,斬!”
海林保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即使知道眼前的賭桌是陷阱,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