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濱州對面的韃子休整兩天之后,對青州軍防線發起第一波攻擊。
負責北路軍的完顏斜也并未下令制作盾車,盡管他已經聽說過對面似乎有一種發射時聲如雷鳴,中者立斃的武器。
因為在他看來,眼前這群敵人更像是一伙人數多但完不知兵的匪徒。
眼前這座低矮的土墻,完是個一波帶走的貨色,根本什么都擋不住。
制造盾車,只是浪費大家去后面劫掠的時間而已。
何況,就算是死人,先死的也肯定不是女真人。
完顏斜也把生女真部署在攻擊隊伍最前方,按計劃,這些生女真負責在70步外用輕箭漫射,壓制矮墻,然后前進到50步外再射一次。
通常這個時候,漢人的軍隊應該就已經開始動搖了。
然后派真女真兵沖過矮墻,戰斗就會變成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就這樣,很簡單。
完顏斜也一揮手,凄涼的海螺號聲響起,兩千多新來的生女真提著弓箭,帶著箭囊,列成5列戰線,緩緩向前走去。
這些人都來自黑龍江流域或長白山中的原始部落,其實跟女真人仍有很大區別,但生性野蠻,射獵水平很高,除了裝備原始之外,其他方面都算很好的戰士。
女真人很喜歡把他們抓來,裝備鐵質武器后補充自己的隊伍,在金軍嚴酷的軍紀下算是非常好用的炮灰。
于此同時,生女真戰士兩翼各有200輕騎兵越過步兵戰列,迅速向矮墻奔去。
這些散兵游騎既有投降過來的蒙兀人,也有女真自己的輕騎兵,各自成群,在胸墻前七八十步外狂奔,嘴里還發出非人的嚎叫聲,偶爾有人策馬向矮墻狂奔幾步,然后胡亂射幾只輕箭作為騷擾。
對面那種傳說中聲若雷鳴的武器并未發射,倒是有些穿戴盔甲的人不斷用合力弓向游騎還擊。
這些人射術似乎還行,他們十人一組,依靠步弓的力道優勢,對偶爾靠近的游騎集中攢射。
騎兵軟弓在這種對射中吃盡苦頭,很快就倒下七八個人,剩余的游騎再不敢靠近,只是在步弓射程之外游走。
“鎧甲不錯。”完顏宗翰看著對面那些忽隱忽現的弓箭手,淡淡說道。
“是從南蠻子的禁軍身上扒下來的吧?”完顏宗弼笑呵呵的回道“青州賊攔住和親船隊,這一下就是五千套鐵甲。”
“南蠻子的鐵甲啊,一套少說值二三十貫!這本來應該是咱們的,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攻破那矮墻,多少鎧甲都是咱的。”北路軍統帥完顏斜也說道“進攻吧,不要浪費時間。”
此時的女真人并不清楚火器的威力,剛才那種試探性的進攻沒有引發青州軍猛烈反擊,他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反正,無論如何,最終決勝負的都是弓箭、大刀、長矛、鐵甲、士兵的勇氣和將領的智慧,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新式武器——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從未有過改變。
今后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金軍大營中,雄渾的戰鼓聲響起,胸墻前七十步外的生女真士兵紛紛停住腳步,一個個用右手按部就班的從箭囊中抽出一支輕箭,輕輕搭在角弓上,弓身傾斜向上……
然后松開手指,射擊!
只聽嗚的一聲長嘯,一片羽箭組成的烏云猛地竄上半空,在戰斗雙方將士的視野里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又重重向那道矮墻一頭扎了下來!
矮墻后面立刻傳出陣陣痛呼聲,即使有防箭懸戶,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雨,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只是這個距離上,想要用輕箭殺死穿戴套盔甲的人也不是件容易事罷了。
聽著敵人的慘叫,生女真戰士臉上紛紛露出殘忍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