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南,復州。
完顏銀術可面色陰沉的坐在座位上,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的面前,自己手下的幾個猛安一個個也是哭喪著臉。
其中一個猛安哭訴道“主子,他們都去搶牛羊了,就留下咱們蹲這里等著那齊兵來打,這就算守住復州,一點收成都沒有,冬天可怎么過?”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另一個猛安叫道“現在沒收成都不算個事了,現在最麻煩的是逃奴!”
齊軍占據長生島之后,又順手占據了南北信口,雖然每個信口只有一百駐軍,而且岸邊停著船,一副隨時撤退的樣子,人人都知道那邊不過相當于兩個烽燧。
但只要南北信口還存在,就相當于在復州南部開了個口子,韃子在復州的奴隸,只要脫離金軍封鎖線,就有機會逃到漢人那邊去。
漢人對女真人的阿哈也沒好到哪里去,但肯定比女真人對奴隸好很多。
特別是漢人阿哈,只要逃到北信口,人家就是堂堂正正的人,干嘛不去試試,非得給女真人當狗?
因此,自從知道主力西進去打蒙兀人后,復州這邊的逃奴就始終不斷,這才不到兩個月,完顏銀術可手下5個女真猛安外帶5個外族猛安已經逃掉快一千人了。
而且,半個月前,他這邊還發生了一個真女真謀克集體逃亡的事件,這種丟人現眼的恥辱,在大金建國之后,還是第一次發生。
完顏銀術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等掌權的三位太子回來,他該怎么解釋這個問題。
“還不是因為主子不是宗室!”一個猛安口不擇言的叫道“三太子他們分走了最強壯的謀克,只把紹爾岱那種只剩下幾十個甲兵的謀克扔給咱們!”
“他們本來就餓的跟猴子一樣,知道要跟咱們守復州,沒辦法去劫掠,他們會待著等死才怪!”
“夠了。”銀術可呵斥一聲,這樣繼續說下去,傳到宗干、宗望、宗弼他們耳朵里,可更就說不清楚了。
何況,下面人都不知道,他這個勃極烈怎么可能不清楚,在復州以北不遠處一個叫五十寨驛的小地方,另一位非宗室的女真勃極烈完顏婁室正帶領五千真女真鐵騎靜靜潛伏,等待著徐世楊的到來。
所以,三位太子不是讓他銀術可跟齊省大兵單挑,他其實只是個誘餌,在這里等著把齊軍釣上岸來,再一口氣從齊軍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塊肉來。
但同樣的道理,若是銀術可完不成誘餌的任務,完顏婁室對他也不會客氣。
銀術可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并未跟手下的猛安們通氣,把勃極烈會議上定下的大方針泄露出去。
為了防止誘敵計劃出現意外,銀術可甚至故意不去加大力度阻攔逃奴。
但也因為如此,銀術可的部下對前途越來越充滿疑慮,復州阿哈的逃跑風氣也越來越盛行,這邊的各族奴隸。
甚至是部分女真人都認為大金至少在遼南是撐不住了,不如想辦法轉投更有前途的齊省軍事集團。
結果就是仗還沒打,銀術可的損失就已經讓他有些受不了了。
只希望若是能兩邊都能打贏,三位太子能給他多分一些戰利品,讓他盡可能恢復一下吧。
……
徐世楊章明義回到遼南后,立刻在旅順召開所有校級以上軍官軍事會議。
所有在遼南的軍官,包括駐守長生島的馮三虎都趕過來參加會議。
會上,徐世楊直截了當的問
“打不打復州?你們怎么想的?各自說說自己的看法。”
經遠旅旅長解珍第一個站起來大聲叫道“當然要打!現如今復州只有一個勃極烈,咱們大軍齊出直接滅了他,占下復州,那周圍幾十萬畝熟地都是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