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楨笑了一下。
賤婢?
高麗人就是這樣稱呼那些幫自己賣命的替代役的嗎?
嗯,倒是也對,畢竟會來服替代役的大部分確實是逃奴出身。
“他們替人服役一年能拿多少好處?”徐世楨接著問。
“哎呀,這個下官可不知道。”樸正仁笑著回答“不過,想來每年二石粗糧還是有的。”
高麗度量衡與中原有些差別,他們是十升一斗,十五斗一石。
按照高麗的標準,一個人一天消耗一升糧食計算,一個人維持最起碼的生活需要每年6斗糧,合高麗度量衡2石6斗,也就是說,替別人服役的老兵賣命價連勉強維生的口糧都不一定能拿到手。
這替代役的人命價格真是低的可憐。
聽到這個答案,徐世楨倒是愈發的高興起來。
高麗人把自己的勇士賣的越賤,自然就越方便他們這種外來者去購買。
他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徑直走向那些桀驁的代立軍,幾個藍軍出身的衛兵見狀趕緊跟上去——來給奇兵旅當教官和軍官的大多出身藍軍旅或陷陣營,徐世楨不僅是他們的新上官,在這些投降韃子為主的士兵眼里,甚至還可以算得上“主人”。
在女真人那邊的時候,主子陣亡而下面奴才敗逃,奴才是要部陪葬的,齊軍雖然沒有這種規矩,但畢竟徐世楨也是徐家人,而他們只是奴隸,藍軍出身的士兵自然對他的安危十分上心。
隨著徐世楨走的越來越近,那些正在排隊等待登記的高麗人紛紛后退,為這個年輕的齊省官員讓出一個表示敬畏的空間。
只除了那幾個代立軍,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徐世楨肯定就是沖著他們幾個去的,這幾個人就算想躲也避不開。
徐世楨站在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領頭的中年男子身前,上下打量他一遍。
這家伙穿著一件破舊的皮甲,樣式上看起來不太像是高麗人的裝備,倒有點像是女真人的二流裝備。
腰間掛著弓鞘,一個插滿長箭(不是片箭)的箭囊,一柄倭刀,一柄單手斧還有一柄環刀。
除了環刀,其他裝備都不是高麗人的制式武器。
這個人臉上胡子拉碴的,看不清面孔,整體上略顯消瘦,但給人一種很矯健的感覺,回望徐世楨的眼神十分銳利,似乎帶著一點……,嗯,一點不服氣的感覺。
“你叫什么名字?”徐世楨問他。
高麗人有自己的文字,但他們日常生活中還是以講漢語為主(只是大多不會寫),這一點上跟女真、蒙兀這些韃子區別不大,徐世楨也不用擔心這人聽不懂自己說什么。
被問及的代立軍想了片刻,幽幽回答“鄉東村的李敏德。”
“我問的是真名,而不是這個懦夫的名字。”
徐世楨指了指李敏德掛在身前的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李敏德三個字。
他接受訓練指揮高麗新軍的任務之后,曾經做過一些關于高麗的功課,知道這個木牌上的名字不是這人的真名——這是那個出了2石粗糧買這人替代服役的那個人的名字。
眼前這個代立軍只是頂著李敏德的名字服役而已。
“替代役沒有真名,我就是鄉東村的李敏德。”那人平靜的說道“直到我死了,或者服役完畢為止。”
徐世楨一臉恍然的點點頭,隨后毫無征兆的抽出騎兵馬刀照著李敏德的腦袋砍下去!
李敏德敏捷的向后一跳,避開這這致命一擊,但他身后的幾個代立軍同伴都沒這么快的反應,結果李敏德直接撞進自己人懷里,兩個高麗人狼狽的滾成一團。
直到這時,旁觀者才發出一聲驚叫,徐世楨踏著這叫聲揮舞馬刀繼續追擊,李敏德不及起身,在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