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曾經(jīng)做過臨安知府，在位期間斷過很多積年大案要案，因而被坊間百姓稱為包青天。

這樣一個斷案的老手，文及甫才不信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事是誰干的。

“徹查是為了給圣人一個交代，圣人很喜歡這個善保。”

包拯悠悠的回答

“另外，不管怎么說，臨安一下死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死的還這么慘，不查個水落石出是不行的。”

文相公笑了一下，沒有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

他剛才明明說了自己知道是誰指使的，包拯卻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徹查此案的意義，仿佛根本沒聽清自己的話一樣。

包青天包大人已經(jīng)把他自己的態(tài)度表露的很明顯了。

“文相，此時可以交給下官查辦，但有一件事還望文相知曉。”

包拯繼續(xù)說道

“江南已經(jīng)沒有韃子了，下官希望這次的案件是最后一次。”

文相公差點笑出聲來。

搞了半天，文仲以為徐世柳派人做這事，他文及甫是幕后主使啊？

“老夫也希望這是最后一次。”文相公意有所指的說道“不過，查這種大案，老夫一個致仕的老頭子，怕是力不從心啊。”

包拯驚訝的看向文相公。

如果他說的是實話，那么這只能證明徐世柳其實不在文相公的掌控之下！

更別說齊王和徐世楊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女真韃子滅亡的現(xiàn)在，大周危矣！

心急如焚的包拯再也沒有心情打啞謎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敖饼R王那邊，對朝廷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文相，如今不過天下粗安，若是……若是爆發(fā)兄弟鬩墻之事，恐非天下萬民之福啊！”

“包大人，此事老夫說的不算，您說的也不算，得看官家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文相公嚴(yán)肅的說道“你剛才說官家很喜歡昨天死掉的那個韃子？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包大人深得民心，可您知道如今坊間如何議論這事的？”

包拯當(dāng)然知道，所以他才以宰執(zhí)身份強行接管了昨夜的兇殺大案——原本他的身份已經(jīng)不需要再去斷案的。

“老夫今日請求陛見……，陛下沒有見老夫，只是賜下些身外之物，如今老夫還能做什么呢？”

“唉……，要是圣人一開始就不承認(rèn)那善保的使者身份就好了。”包拯失望的小聲嘀咕著。

“那個時候偽金還沒有滅亡呢。”文及甫搖搖頭“咱們的趙官家，不論當(dāng)初是主戰(zhàn)還是主和，坐上那個位置后就都變了。”

徐世柳曾經(jīng)很不客氣的評價這是“遺傳軟骨病”，文及甫表面上不說，心里還是有幾分認(rèn)同的。

“文相，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包拯言辭懇切的說道“如今的天下，真的經(jīng)不起波折啊！”

文及甫看著包拯，什么話都沒說。

與文及甫這種傳統(tǒng)型文官不同，包拯是典型的事物官，雖然也是進士，但他確確實實是從底層一路用實干的功績爬上來的，這樣的人，真正關(guān)心的對象一般是老百姓——而非儒家文人口中的“天下”。

就像當(dāng)初文及甫與秦會之之間的政爭，包拯向來是誰都不支持——主和派固然賣國求榮，但以大周官兵的戰(zhàn)斗力，真要按主戰(zhàn)派所堅持的那樣出兵江北，只會勞民傷財之后損兵折將，讓這個國家的老百姓付出更大代價。

現(xiàn)在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大周自始至終就沒贏過金軍，那么他們哪來的膽子去挑釁滅了韃子的齊國？

若是天子腦袋一熱，真的派兵收復(fù)江北攻擊齊國……，最后苦的不還是為官軍出糧出丁的老百姓？

“唉……”

過了片刻，沒有從文及甫那里得到任何承諾的包拯深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