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很想說“小崽子莫不是特地來消遣爺爺?”
可惜他不敢。
但他也不敢讓母夜叉去擔水,外面的風沙和野獸等危險先不提,擔一次水至少需要兩刻鐘時間,他們這邊少一個人就少一分戰力。
沒錯這些紅衣小崽子確實沒直接動手,一直試圖激怒自己,但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
剛才徐代灼那塊手表他也看到了,張青在這里人來送往的多了,也算見多識廣,因此他曾聽說那看著像是手鐲的玩意其實是一種看時辰的東西,是北面朝廷專門造來給達官貴人們用的。
這小崽子能有這玩意,還是金子質地,恐怕是北邊朝廷哪家大人的公子哥吧?
對這樣的公子哥來說,哪怕不合規矩,弄死幾個跑江湖的恐怕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何況自己這野店也確實不太干凈。
“哎呦,衙內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呢。”
張青能想到的,母夜叉自然也能想到,這娘們忍不住暗諷一句,但也只能無奈的提起水桶。
同時用眼神示意張青別惹他們,好好伺候。
母夜叉覺得,若是真打起來,面對紅衣兵,多自己一個其實也算不得多。
畢竟說書先生說一百個紅衣兵能殺光十萬韃子,按這算起來,自己這邊連護院帶走私客一共不到三十個,還不夠對面一個人殺的呢。
“你也算香玉?”徐代灼冷笑一聲,踢踢另外兩個水桶“把這兩桶也打滿?!?
“咱一個人提不了這么多?!蹦敢共嫒滩蛔】棺h道。
“俺來幫你?!币粋€保鏢頭子明顯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哪怕兩刻鐘也是好的。
“你是這家店里的人?”徐代灼問他。
“不,不是。”
“那就不準去,讓她自己去打水?!毙齑朴美硭斎坏恼Z氣說道“六個孩子能打三桶水,她這么大人肯定也行?!?
“至于你……,我們進來之前你在做什么?”
當時他在吆喝著要女人,還跟張青談好了用五十個錢從店里將養的女孩中挑一個。
可他現在不敢提這事了——看到那身紅衣服他老二都嚇縮縮了好吧。
“在……在吃飯,對,在吃飯!”保鏢頭子指了指狼藉的桌面說“現在吃完了!”
“吃完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別這么拘謹?!?
徐代灼很失望,他意識到對方所有人都很怕他,寧愿服從自己的命令去做飯挑水也不愿惹他,甚至還無視了他故意亮出來的那么多錢。
要知道,現在帝國新版紙幣可是硬通貨,拿他剛才那十兩面值的紙幣去帝國銀行,是真真能換十枚7開(百分之七十銀含量)銀幣的。
估計那張錢能把這家店買下大半。
少年們放棄對峙,沮喪的收拾出兩張桌子,各自坐好。
他們都后悔進來之前沒把軍裝脫了,以至于把人嚇的都不敢出手了。
看他們那警惕、恭順的樣子,除非不管不顧先強行開打然后再找證據證明對方該死,否則這一仗是打不起來了。
看他們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殺氣騰騰,走私商們也多少松了半口氣——看起來,這些殺神沒能找到大開殺戒的理由。
有人想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外面大風沙還到了夜間的天氣,現在出去容易迷路,而且大家也不知道這時候走會不會被少年兵當成想逃。
于是所有人都只能坐下來繼續食不甘味的吃東西,在此期間他們都還不時警惕的瞄上紅衣兵一眼。
過了一會,幾個原本在二樓上跟姬女混在一起,剛才對峙的時候不敢下來的的商人也來到大堂,靜悄悄的跟自己的伙計們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