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葉瑋心里一邊嘟囔,一邊伸手去掏,拿出來了一塊東西。憑手感應該是折起來的紙,悄悄地攤開,僅有一點點月光什么也看不清,于是隨手揣進了口袋里。 從當兵時就有早起的習慣,生物鐘在那兒擺著,總會比別人早一個小時起床。葉瑋起來后溫度有些回暖,放衣服時想起昨晚那張紙,于是從口袋里抽了出來。 仔細一看,那張紙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當初柏澍寫來的信。 不對呀,按理說這封信被送來的時候是夏天,怎么會出現在冬天的衣服里? 翻過來一看,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出自柏澍的字。只不過這些字略粗略大一些,顏色是紫棕色的。 “對不起葉瑋,利用了你。這封信我做了些手腳,有些內容或許多年后你才會看到,或許永遠也看不見。” “但是我想告訴你,當初的事情并沒有結束。之所以躲在監獄里,是因為我面對的不僅僅是幾個投資人這么簡單,整個制藥環節還有一個背后的財團,我對他們一無所有,只知道大老板叫做郎紀平。” “你之前看到的都不重要,這里才是重點。希望我用死刑能夠換來天下太平,這就是我所能維護的正義。” “你和我一樣,自私并正義著。我相信你看見這封信絕不會獨善其身,懇求你,查出一切,竭盡所能用你的方法去處理,將真相公之于眾。” 呵,當自己是蝙蝠俠嗎? 葉瑋眼睛無神的盯著手指,記得當初收到這封信之后,再看新聞,鋪天蓋地都是對柏澍審訊工作的報導。柏澍認下了所有罪行,一審判決死刑立即執行。 可接下來,事件導向變了。突然有人以個人名義為柏澍聘請了著名的律師團提起訴訟,帶領輿論做無罪辯護,直到現在二審判決都沒有下來。 原來柏澍寫下這封信時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可他又怎么斷定自己一定會管這碼子閑事。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更戲劇的是,離開了柏澍的自己,走上了一條賣假藥的不歸路。 當初的信仰呢? 葉瑋將紙撕碎,塞進嘴里。不喝水,就這樣一點一點咀嚼著,直到成了漿糊,才狠狠地咽下。那種干而硬的感覺,仿佛要將食管撐裂。 天還沒亮透,葉瑋干脆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進來半年了,卻再也沒有在這里找到當年和柏澍、八叔那樣的感情了。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蹬~” 致愛麗絲的音樂響起,起床的時間到了,大家陸陸續續的爬起來,葉瑋也跟著從鋪上坐起來了。 “咣當——” 鐵門上的閘被人從外面抬起,門開了,獄警走了進來“劉玉立,張海福收拾東西。” 葉瑋眼睛瞟向靠窗的位置,看到了獄警叫的那兩個人。幾天前就知道,他們該出獄了。 真好啊,十多年的刑期就這樣熬過去了,而自己還遙遙無期呢。 “大家來認識一下,這個叫葛輝,這個叫梁逵,以后就住這兒了。”獄警朝他們示意了一下“去吧。”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那兩個人就從獄警身后走了過來。 梁逵? 剛聽到名字覺得挺巧,但抬頭,葉瑋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此梁逵就是那時和自己一起被困在傳銷組織的梁逵。 他一如既往地秀氣,白皙的皮膚,剃了光頭,穿著一身簡單的藍色囚服顯得格外修長。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愣住了,接著尷尬的笑了一下低下了頭。 或許是之前坐牢一個房間只有三個人的緣故,大家關系還不錯,這里人多,明顯要復雜很多。 本來躺在自己旁邊的人,外號老鬼,在梁輝走過去時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雖然沒有任何對話,但明顯兩人是認識的。 獄警走后,大家開始抓緊時間整理內務。從起床到出工只有半個小時時間,不快一點是來不及的。 老鬼收拾得差不多之后,跪著把被褥卷了卷,抱起來往靠窗的地方走去。到了梁逵跟前,很隨意的把被褥扔在他身上,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說了句“我們換鋪。” “為什么啊?我剛收拾好。” 梁逵有些不情愿,眼神短暫的看了一下老鬼,很快避開了,也沒有要換位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