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賭?”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覷,不知自家少夫人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看是大皇子贏,還是八皇子占上風?”
靳月此言一出,兩個丫頭又開始爭執不休,一個非說是大皇子,一個非站八皇子,好似宮墻外的廝殺,不過是戲臺上的一場戲,這院子里的人都是看戲的。
傅九卿更衣完畢,站在回廊里瞧了半晌都沒挪開步子,他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模樣,那樣的溫暖、那樣的鮮活,這是他生命里不曾有過的東西。
從一出生,他就注定背負太多,從身到心,都是那樣的殘破不堪!
用傅正柏的話來說,他這條命是撿回來的,而且……隨時都會丟,所以從小到大,他沒什么感情,所謂沒有,只是不想讓自己留給身邊人,太多的悲傷痛苦。ii
沒人靠近他,就不會有人因為他而受傷……
然則,老天爺是公平的,打定主意要讓他留戀世間。
于是乎,她出現了。
“相公?”靳月回頭沖他笑,“你要不要來打賭?”
話音剛落,腳比聲音更快,她已經站在了他面前,只是現如今的她,想要抱一抱他,確實做不到以前這般親密無間。兩人中間,隔著一個隆起小包……
傅九卿伸手,輕輕捋著她鬢邊的散發,舉止輕柔。
靳月望著他笑,他這輩子所有的溫柔,只給她一人。
“兩敗俱傷。”這是傅九卿的答案。
靳月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過來了,“誰都落不了好?”ii
“人是在八皇府出事的,只要老八敢推卸責任,在主君面前便是失了信任;大皇子若是不依不饒,就是另有所圖,主君慧眼如炬,不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他們手足相殘。”這是他給她的解釋。
靳月抿唇,眉心微凝,“倒也是。”
“小九會贏。”傅九卿在她眉心落下清淺一吻,“乖乖的,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靳月愣怔,“馬上?”
“這件事得小九自己處置。”傅九卿知道她的意思,“他也該學著長大了。”
靳月站在原地,瞧著拂袖快速離去的背影,只覺得他這話說得……好像別有深意。
“少夫人,怎么了?”霜枝快速湊上來,“您是不是累了?”ii
靳月雙手環胸,顧自摸著下顎,“他想做什么?”
做什么?
傅九卿心中有數。
金殿上。
主君面色黑沉得厲害,原本這件事是可以私下解決的,可大皇子操之過急,所以這件事鬧得,有點收不住場面,可收不住也沒法子,鬧開了,總得壓下去才行。
“父皇,此事可不容小覷,事關皇嗣,是大事!”格里行禮,“八皇府若只是鬧一場大火便也罷了,偏偏小九說,火勢起來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怪味,而且火災是在外面開始燃燒的。”
這意味著什么,但凡有點腦子,都明白。
莫桑的面色泛著瘆人的白,躬身行禮,“八皇府大火,險些害了小九,是兒臣的不是,兒臣請求父皇責罰。”ii
“責罰就夠了嗎?是大火嗎?”格里不依不饒,“父皇,兒臣說了,火勢起來之前有人對小九下手,香味……呵大晚上的,哪兒來的香味啊?小九,你還記得是烤雞烤鴨烤肉的味兒,還是烤牛羊兔的味兒?”
歲寒面色發白,站在正殿內有些瑟瑟發抖,他瞧著大皇兄,又瞧著八皇兄,眼眶微微泛紅,“我、我……”
烏岑上前行禮,“九皇子,眼下這件事您若是說不清楚,只怕是要連累您自個了,話是您說的,那您能不能把您對大皇子說過的話,對主君再說一遍?”
“父皇,我……”歲寒掉著淚,“我害怕!”
到底是自己寵了那么多年的兒子,主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