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到底是留下來了,而那些跟著來的影子,斷然沒想到,這丫頭看上去虛弱無比,竟還有如此本事,真的將他們甩開了。
他們更沒想到的是,翠微回到了醫館,并且一直在醫館里,從未走開!
翠微的想法很簡單,先觀察城內的動靜,混熟了再說,畢竟她得先熟悉地形,到時候就算碰到了那幫尾巴,也能自保!
自保是人的本能,不管什么時候,不管什么人。
哪怕是身陷囹圄,亦是如此。
北瀾。
大牢。
拓跋熹微翹著二郎腿,斜靠在一旁的小方幾上,冷眼睨著受盡苦刑還不肯開口的瞎子,委實是嘴硬得很,就是不知道這般嘴硬能撐到什么時候。
明影也沒客氣,關于女子軍的諸多審訊法子都用上了,平素倒是管用,這次好像有些失靈,“莫非是瞎子的緣故?”
“瞎了,其他感觀不是更靈敏嗎?”拓跋熹微皺了皺眉,“暈了?”
明影頷首,瞧著渾身血淋淋,暈死在血泊中的瞎子,“要不,去找大人?”
“走吧!”拓跋熹微溫吞的起身。
明影疾步跟上,“拓跋姑娘對我很失望吧?”
拓跋熹微倒是沒這么想,“我只是覺得,你們女子軍很是了不得,哪日我若是能學她這般模樣,拉起一支這樣忠心耿耿的隊伍,大概睡著了都會笑醒。”
“大人對咱們這些人,情同姐妹,我們這些人原就是孤兒,多數受過她恩惠,自然愿意為她出生入死,若是沒有大人,女子軍便不算是女子軍。”明影深吸一口氣,想起了過往,心里有些悶悶的疼。
幸好大人命大,否則那么高的懸崖……
“七皇妃,靳月!”拓跋熹微意味深長的說。
明影先是一愣,其后才明白過來,這是一句肯定句。
其實靳月看到二人同來,便猜到了大半,書房里的東西剛收拾了一半,明兒傅九卿就要進城了,大概來得及,“瞎子心里有希望,自然是不會開口的。”
“那該如何是好?”明影急了,“咱們的法子都用上了,往常都是好使的,偏偏到了這個硬骨頭身上,渾身都血淋淋了,還是不管用。”
靳月站在書房門前的院子里,霜枝端了溫水。
洗去手上的臟穢,靳月眉眼微垂,“我說了,他心里還抱著希望,所以不會松口,因為一旦松口,便只有死路一條。他想活,還要夢想成真!”
“想活,還要夢想成真,他倒是想得美!”拓跋熹微滿面嘲諷,“我這筆賬,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必得千倍百倍的討回來。他想要什么,我便廢他什么!”
別以為一只手,便能抵她的斷指之仇。
“不就是想讓他開口嗎?倒也不難!”靳月接過明珠遞來的帕子,將手上的水漬擦干,“手段不光明,能接受嗎?”
拓跋熹微挑眉望她,“他傷我的時候,也沒見得,有多光明正大。”
“那就成,別到時候罵我是小人行徑便是!”靳月輕笑一聲,“一人,一物,比你們這些血淋淋的法子,都好使!”
拓跋熹微很是懷疑,她說的這種方法到底是否存在?
“走吧!”靳月扶著腰,朝著后院走去,“去找人。”
拓跋熹微緊跟其后,不過……走到后院的時候,她稍稍頓住腳步。
“拓跋姑娘,您到時候在屋外瞧著便罷,剩下的七皇妃會處置。”霜枝溫聲提醒。
拓跋熹微眉心一皺,“我倒要看看,她能想出什么三十六計來?”
“那您可要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好好的看、好好的聽!”霜枝行了禮,疾追靳月而去。
拓跋熹微扯了扯唇角,她還真的不太相信,靳月能兵不血刃,拿下瞎子這座固若金湯的城。
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