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小輩辦點事兒,真是樂意至極。
“這般高興作甚?”月照不解。
大長老笑道,“我以為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誰知……小姐和公子還能用得著我,我能不高興嗎?這一路上,我同你講講南玥的事情,還有咱們古族的那些事,你且記在心里,免得到時候犯了忌諱,惹來麻煩。”
“好!”月照仔細聽著,一一記在心里。
馬車漸行漸遠,終是連京都城的城門都看不到了。
京都城內,繁華依舊。
京都城外,車馬不息。
“公子,咱們回來了!”車夫低聲說。
有指尖輕撩開車門簾子,一雙幽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城門上的匾額,“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怕是整個京都城的人,都沒想到,他會回來。
“燕王府的東西,我會一一拿回來!”
馬車,徐徐駛入城內,尋一個僻靜的四合院,馬車停在了后巷,車內的人徐徐走下馬車,黑衣斗篷籠著他消瘦的身子。
“公子,此處不會被人發現。”底下人畢恭畢敬的將其迎進去。
逃出大周,折返大周,其中曲折,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公子先好好休息。”底下人行了禮,快速退出房間。
將斗篷解開,擱在一旁,瞧著鏡子里的自己,他有片刻的愣神,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自己的臉,“褚懷越死了,宋宴回來了,你們沒料到吧?我還會回來,我還能回來。”
一路上,他已然發現了自己身子的不對勁,皮膚越發光滑,原有的男性特征,似乎正在消退。
而這一切,都是拜靳月所賜!
“等我拿回天下,再把你接回來,等我!”宋宴沖著鏡子里的人笑,笑得那樣陰森可怖,蒼白的面上,尤顯眼下烏青。
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
游蕩在宮墻上的游魂野鬼,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潛入,不遺余力的闖入死牢,為的就是那個半瘋半癲的女人。
當宋宴以陌生的容臉出現在燕王妃面前,燕王妃壓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兒子!曾經,她引以為傲的,容色俊俏的兒子!
“娘!”宋宴緊了緊掌心里,剛剛撕下來的遮臉布,“我是您的宴兒,您不記得我了嗎?”
燕王妃搖頭,“不,你不是!你不是!”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可見是真的瘋了!”宋宴嘆口氣,“既是如此,想必你也不知道,號令影子死士的信物何在。”
燕王妃猛地僵在原地,雙手死死抓著囚籠的鐵柵欄,“你、你真的是宴兒?”
否則如何知道這事?!
“娘還在怪我?怪我當初拋下您,獨自一人逃生?”宋宴問,“可娘也該知道,我若是落在他們的手里,燕王府一脈到此終結!”
燕王妃淚流滿面,“你真的是宴兒!你怎么才來?你到底去哪了?”
“去了一趟北瀾,原本想拉攏北瀾大皇子的,結果被傅九卿和靳月壞了好事。”宋宴皺了皺眉,“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爹的信物在哪?”
燕王妃慌忙拭淚,然則一抬手,她才發現手腕、腳腕上重鐐猶在,原本瘋癲渾濁的眼里,瞬時掠過一片清明,“宴兒,你帶我出去!我快受不了了。”
前半生榮耀萬千,哪里吃過這樣的苦,若不是為了活著,她豈會裝瘋賣傻,因為她深知,她越慘,太后心里越舒坦,自己活下去的機會愈大!
“好!”宋宴點頭,“你讓開!”
底下人慌忙攔住宋宴,“公子,這么一來會驚動外面的人!”
“這是我娘,我豈能不救?”宋宴一把推開他,手起劍落,枷鎖“咣當”一聲被砍斷,扳開牢門,他提著劍走進去,狠狠圻斷了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