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桐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得慕容安如此溫柔對待,唇齒相濡的瞬間,她忽然身子劇顫。
“怎、怎么了?”慕容安心驚,他不曾哄過女孩子,自然也不懂她此刻的心思,“我磕著你了?”
耶律桐猛地蹲在地上,掩面痛哭,“你這樣,我該如何是好?我要怎樣?我哪里還舍得下你?慕容安,慕容安……”
她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那種撕心裂肺,仿佛是要把痛苦擠出身子,可她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注定了她與他走不到最后。
慕容安攙起她,“我就站在這里,肩膀或者胸膛,挑一個!”
眼淚還掛在面上,耶律桐就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著瞧著便撲進了他懷里,有胸膛的時候誰還要肩膀?
“耶律桐,我是慕容安。”他低頭伏在她耳畔,輕聲的說,“先禮后兵,該盡的禮數,早早的盡了,如今我只想做大、將、軍該做的事情,知道我想做什么嗎?”
耶律桐仰頭望他。
黑暗中,慕容安俯首,重新吻上了她的唇,身為將、軍、理該策馬疆場,不論死生都不能回頭。
“小桐!”他低聲喚著。
她終于開始回應著,伸手圈住了他的腰,“是我!是我!”
風再冷,還有人替你捂著心口,便也沒那么冷了,不是嗎?
他不想讓她走,卻知她不得不走的理由,風將細微的嚀婀輕輕吹散,她的發在他指尖繚亂,他想……怎樣才能讓這樣的美好,流失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若是夜,再長一點就好了!
可惜,天黑就有天亮,天黑相聚,天亮相別。
衣裳是慕容安一件件脫下來的,也是他親手一件件的穿回去的,他吻過她的額,吻過她的眉眼,可最后還是抓不住她的手。
“慕容安,我要走了!”翻身上馬的瞬間,耶律桐瞧著遠處的魚肚白,“你看,太陽快升起來了,我得走了!你知道這像什么嗎?”
慕容安站在馬下,仰頭望著她。
他想就這樣把她拽下來,扛回大周軍營,然后……覆上大紅蓋頭,烙上慕容夫人的印記,從此之后再無南玥皇后,只有他的慕容夫人。
可他知道,這么做會讓她為難,她有她的父母親族,若是那些人因為她而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理得的活著,更不會有快樂。
“你們大周是不是有好多故事,說是有妖女,夜深而至,黎明而出……”耶律桐沖他笑,笑得眼眶通紅,“我、我一定還會回來的,慕容安……等我!”
慕容安是誰,豈會不懂她的意思,“我不需要等待。”
“你不要我了?”她笑著哭。
慕容安深吸一口氣,上前握住她勒著馬韁的手,“我會把你接回來。”
“我……我等你!”耶律桐狠狠拭去臉上的淚,明明很是慌亂,卻還是強裝鎮定的望著正前方,“你看,我就在那里等著你!”
慕容安點頭,松了手往后退兩步,“路上小心!”
耶律桐舍不得啊,她的慕容將、軍已經變得很溫柔了,她怕自己一走,以后就白白便宜了別人,掌心的馬鞭已經捏得“咯吱”作響,可她就是不敢輕易揮鞭子。
“怎么了?”慕容安重新近前,仰頭望她,“再不走,天就亮了!”
下一刻,耶律桐忽然俯身,在他唇上淺啄。
待他回神,她已經策馬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中,他歡喜的女子,趁夜而來,趁夜而去……
冷風呼嘯著,耶律桐奔回營寨,回眸去看,慕容安的身影已經越發模糊,終是再也看不見。
只是,回到營寨之后,迎接她的卻是狂風暴雨。
呼延赤坐在她的營帳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