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不過隨口一說,這承諾是不可能成真的,可傅正柏還是笑了,這么多年這么多心力,自個又當?shù)之斈锏睦端菜闶菦]有白費。
要知道傅九卿素來一諾千金,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但是這一次他為了哄自己這個老頭子,竟然也說謊了。
思及此處,傅正柏老懷安慰。
騙騙他,他也高興。
何況,傅九卿依舊尊他為父親,喊他一聲爹!
傅正柏笑著,笑得很是欣慰,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但是情分到了這地步,也是值得了!
“爹!”傅九卿開口,“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傅正柏愣怔,轉(zhuǎn)而點頭,“你說,只管說,爹能搬到的,便一定會為你辦到。”
“謝謝爹!”傅九卿面色微沉。
傅正柏笑了,“父子之間,哪用得著說謝謝。”
待傅九卿回到臥房,靳月已經(jīng)倚著軟榻睡著了,身子還沒痊愈,多休息對她有好處。
“公子!”明珠行禮。
傅九卿立在檐下,側(cè)過臉瞧著明珠,“她是否對你們有所吩咐?”
“少夫人明日想去山上的廟里,看看四公子!”對著傅九卿,明珠不敢有所隱瞞,誰都會害少夫人,唯獨公子不會!
公子心思縝密,為了少夫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山上?”傅九卿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明珠又道,“少夫人還說,要置辦一些東西,奴婢不知道少夫人要做什么,瞧著單子有些怪異。”
“單子呢?”傅九卿皺眉。
明珠將單子遞上,“公子請過目。”
別的倒也罷了,明珠千斛,綢緞百匹,不過是常數(shù),只是那一對定制鴛鴦佩,長生帳,傅九卿勾了勾唇,將單子轉(zhuǎn)手交給了君山,“把這個東西,交給我爹,他知道什么該補上!”
“是!”君山行禮。
明珠詫異,“公子這是何意?”
“這些東西,我早已讓爹幫著準備,只是沒想到,月兒也有這份心思,這些東西……”傅九卿猶豫了一下,想起了很久之前,傅家給她下的聘禮。
是了,這些都是聘禮單子上的東西。
但當時靳月并不想嫁給傅九卿,在衡州的時候,人人皆知傅家的五公子是個病秧子,怕是不久于世,她又是來沖喜的,為了父親靳豐年的性命,不得不嫁!
心里頭,憋了一肚子怨氣。
這聘禮單子她也只是瞄了幾眼,隨手翻了翻,要不然她方才怎么會這般發(fā)愁?早知道要準備這些東西,她不早早的把單子都翻遍才怪。
“下去吧!”君山低聲說。
明珠行了禮,當即離開。
傅九卿忽然有種時光荏苒,佳人在懷,歲月最是優(yōu)待的錯覺,想起她頭一遭進傅家,怯生生的看著他,仿佛就是昨日的事情。
“君山,你說我是不是挺摳的?”傅九卿突然開口。
君山愣怔,“公子何出此言?”
“旁人娶妻,三媒六聘,我這娶妻……就卷個人,最后連聘禮都帶回來了,還白添了一兒一女,一生一世!”傅九卿想想,老天爺真是厚待他,就這么把人給騙來了。
這一騙,便是一生。
君山倒是被逗笑了,頭一回覺得自家公子也是個會開玩笑之人,“公子說笑了,少夫人跟著您,那是宿世的緣分,算不上摳不摳的,何況您的東西不就是少夫人的東西嗎?您把命都給了少夫人,少夫人哪會計較這些!”
以前,君山替自家公子不值,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這就是天生的一對。
一個敢豁出命,一個敢拼死相護。
公子護少夫人周全,少夫人為公子平定北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