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率先回過神來,拽著靳月離開了新房,這樣美好的夜,他們不該浪費(fèi)在他人的洞房里,理該做他們該做的事情。
比如說……
立在漆黑的角落里,某人蠢蠢欲動。
靳月卻是一把推開他,顧自端了架子,走到月光底下,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樣,她雙手環(huán)胸,背對著他哼哼了兩聲,顯然是心有不滿。
傅九卿仍立在暗中,那雙漆黑的眸,就這么直勾勾盯著她的背影,瞧吧,終是要開始清舊賬了,說起來也是他自個活該,可活該之余亦是滿心愧疚。
三媒六聘,他給了;大紅花轎,他也給了;唯獨(dú)這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獨(dú)教她枯守到天明,委實(shí)是他的不對,畢竟大姑娘上花轎,都是頭一回,該受的忐忑幸福,她卻缺了這一重要環(huán)節(jié)。
“月兒?”傅九卿近前。
靳月沒打算理他,倒不是真生氣,孩子都生了,這些個事兒,她自個都沒怎么當(dāng)回事,就是瞧著慕容安和耶律桐的現(xiàn)狀,心里有些遺憾罷了!
只是,不能便宜了傅九卿。
“月兒?”身后的人,輕輕圈住了她的腰,自后抱住她,將下顎抵在她的肩頭,“彼時是我不對,病是真的,怕見著你也是真的?!?
前半句,靳月聽得進(jìn)去。
后半句……
她咻的轉(zhuǎn)身,皺眉盯著他,“什么叫怕見我?我很丑嗎?還是說,我會吃人?彼時我連內(nèi)力都沒恢復(fù),不過是空有一身蠻力,再怎么不情愿與你成親,也不至于將你這病秧子丟出窗戶!你編,繼續(xù)編,凈是拿話來誆我!”
“彼時你可認(rèn)得我?”傅九卿問。
這點(diǎn),毫無疑問,不認(rèn)識。
“回答!”
靳月撇撇嘴,“我當(dāng)時是、是失憶了,但那又不是理由,我失憶了,難不成你也失憶了?分明是你誆了我進(jìn)傅家,想著在宋宴到來之前,把我弄成傅夫人,可最后呢,竟是如此薄待我,想想真是氣人!”
氣人是委實(shí)氣人,好不容易成一次親,洞房之夜都是后補(bǔ)的?!
傅九卿是理虧的,但耐不住咱們理不直氣卻壯,“彼時底下人是怎么跟你說的?公子身子不適,下不了床,若非如此,怎么需要你來沖喜?這沖喜沖喜,自然不是假的?!?
靳月:“……”
當(dāng)初是用的沖喜之名,她也的確是因著沖喜嫁給他的。
“等等,你莫要轉(zhuǎn)移話題!”靳月忽然回過神來,“我同你說的不是我為何嫁給你,而是新婚之夜。”
傅九卿想了想,有些老話似乎不太對,那些嬤嬤之前說,一孕傻三年,這才幾個月,怎么就不傻了呢?
“當(dāng)時沒想碰你!”傅九卿苦笑,“我自個的身子,心里很清楚,若是要了你的身子,哪日我就這么去了,你該如何是好?若是我未曾碰過你,傅家的底下人都曉得我的身子不好,說不定以后……”
靳月神情一震,“以后還能自行婚配,將你忘得一干二凈,連守寡都不配?!”
他想過護(hù)著她,但沒想過跟她一生一世,畢竟他那時候,生死難料,時常纏綿病榻,閉上眼睛便不知道能不能再見明日的太陽。
朝不保夕之人,怎舍得連累她一生?
只是后來,她動了情,便另當(dāng)別論。
此前因?yàn)樗窝?,她可以生死不論,那么動了情之后,她也會對他生死相隨,既已如此,他便沒再客氣,干干脆脆的要了個徹底,讓她終于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傅夫人!
“傅九卿,我還是頭一回知道,你竟也有慫包的時候?!苯螺p哼,“有本事,你當(dāng)初就別慫,娶了我又晾著我,還說什么不敢……你就是個狐貍,勾人的狐貍成了精,吊著我一步步的上了你的當(dāng),入了你的坑!”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