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阿鸞寧愿自己沒踏出皇宮半步,至少守在姐姐身邊,不會有……與皇帝獨處的機會,她是半點都不想跟宋云寂處在一起。
“起來,坐著!”宋云寂拍拍身邊的位置。
阿鸞自然不會答應,起身之后也只是坐在邊上,壓根沒有靠近宋云寂的意思。
“怎么,怕朕吃了你?”宋云寂瞧著她,“你武藝高強,朕總不可能對你動強,今夜只是興致好,出來走一圈罷了。”
阿鸞沒說話,也無話可說。
但凡齊韻兒想要的,她都不會靠近半分,何況這男人……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阿鸞心里清楚得很,要不是看他是個穿黃袍,能給姐姐名位,她鐵定一腳把他踹出去。
車內的氛圍太尷尬,阿鸞轉身望著窗口,掀開車窗簾往外瞧,免得把注意力落在這狗皇帝身上。
窗外夜色昏沉,車行至街上,便見華光璀璨。
風吹著街頭美麗的花燈,光影搖動的瞬間,那斑斑駁駁的光亮便也落在阿鸞的眼底,她不是沒見過京都城的繁華,只是如這般盛況,委實頭一回瞧見。
暖風襲來,阿鸞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外頭。
宋云寂側過臉瞧她,只看到斑駁的光影打在她精致的面上,她的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是那種發(fā)自內心的歡喜,盡管……她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
車行至江邊的時候,阿鸞率先躥下馬車。
宋云寂一愣,她真是一刻都不愿跟他多待!
江邊人頭攢動,風吹江水蕩漾,花燈隨波逐流,光亮若隱若現,以至于江邊的垂柳都便得生動起來,揮舞著枝條迎風招展,不慎露出了樹后悄悄躲著的才子佳人。
阿鸞立在江邊,瞧著別的姑娘家不是祭月就是放花燈,而自己兩手空空,委實有些格格不入。想了想,她也去買了個花燈,只是攤販問她,花燈上寫什么時,她愣了半晌沒反應。
寫什么?
“姑娘,寫什么呢?”攤販提著筆,盯著阿鸞瞧了半天。
阿鸞撓撓頭,“我、我也不知道,平素那些姑娘家都寫什么?”
“寫自己寄予的希望,或者是渴求。”攤販想了想,“姑娘……不識字?”
阿鸞干笑兩聲,“我當然識字。”
只是南玥的字識得,但大周的……會說不太會寫,所以讓她寫點啥,她也不敢寫!
“不若這樣,我隨便寫點?”攤販瞧著后面的隊伍。
不知是誰,忽的念了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若為君故,沉吟至今。
“親親?”阿鸞眉心微蹙,轉而眼睛放光,“就這句罷了!”
只是,攤販寫出來的,和她聽到的似乎不太一樣。
此青非彼親!
不過,阿鸞并不信這些東西,不過是鬧著玩罷了,若是放一放花燈,許個愿,夢想就能成真,天上地下的那些神仙還不得忙得直登極樂?
“這都能如愿,那還要寺廟供奉作甚?”阿鸞小聲嘀咕,蹲在江邊,瞧著花燈被江水沖走。
那漸行漸遠的光亮,終是與所有的花燈混為一處,再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的。
“朕還以為你孤芳自賞,不愿尋覓如意郎君。”宋云寂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立在邊上似笑非笑的睨著她,“卻原來,你也是有心的。”
阿鸞起身,“宋爺這話倒是錯了,心這東西,權看對誰,對天對地,那叫敬畏;對親對愛,那叫情分;但是對于陌生人,便是真的無心。”
無心?!
宋云寂眉心微凝,很是有自知之明的將自己歸納到陌生人的行列。
“總歸都是從陌生人開始的。”宋云寂道,“誰都不例外。”
阿鸞沒有吭聲,已經出來了,自然不